你有办法当盗贼当到现在。」
「因为我是负责杂务的,只要听从老大或别人的指示就能勉强过活……打扫和洗衣服之类的事,我在故乡的村子也做过。」
「……我觉得比起当盗贼,你还是回故乡比较好,有什么不能回去的理由吗?」
「嗯,那个……我因为殴打村长而被流放了……」
「……就算对方是比你还大的掌权者,打个架有必要流放吗?说到底,你为什么要殴打他?」
「一般的村子是不至于,但我的村子是由村长统整后向领主缴税。管理农作物收获量的也是村长和其家族,他们会写字、算数……还利用这项优势,把一部分当作税金的农作物和钱收到自己怀里。」
我默默听这个男的娓娓道来。他有一次工作时,为了偷懒而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途中刚好经过村长和儿子在商量私吞公款的小屋后面。提出质问后,答不出话的父子让他火大起来,于是殴打了村长。当这场骚动引来人群之后,他被栽赃是『威胁村长儿子让他逃漏税』。
「他们把事情说成是儿子不愿服从,村长则是来叫我住手的。因为关键的对话只有我听到,最后村里的人都相信村长。大家以白眼看我……村长则是假惺惺地表示因为我没得逞,所以流放就行了。不接受的话就向来收税的徵税官报告,说我是想侵占税金的男人,判我死罪。于是我不得不离开村子。」
若侵占要上缴给领主的税金,那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然而村长逃漏的是『村民多缴的份』,每年都有依照规定额度确实缴税。
只要缴纳该交的税金,徵税官就会对村长的说词照单全收……至少不会进行严格调查。要是贿赂的话,还会在一定程度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徵税官到访村子的实情,男人如此说道。
不知道这段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总之这个男的就是抱持这种想法离开了村子。
「……然后你就成了盗贼?」
「我在镇上的店里打杂过一阵子,也当过冒险者……唉,全都因为一直犯错而做不久。最后连吃饭都有困难,当起了小偷,在快被抓的时候逃走,不知不觉间就变成盗贼了……」
「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他们应该跟我差不多吧,都是走投无路了。再说要是头脑好到可以考虑这么多,一开始就不会去干什么盗贼啦……啊、没事!对不起!」
「我并没有要求你用恭敬的语气讲话。」
他是以自嘲的语气脱口说出这段话。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有对话,默默在没有道路的山里往上爬……
「哔咻咻咻。」
「喂,来到道路上了,该往哪里走?」
「等一下……不是这么高的地方,是更靠近山脚的位置。」
「那就是左边啰。接下来会沿著道路前进,到了类似的地方要马上告诉我。」
「好的。」
我跟著先到的利穆尔鸟,又走了一小时。
「?等一下!」
「就是这里吗?」
「应该是,我想看一下背后。」
「这样可以吗?」
「啊、可以……就在这前面,道路稍微向右弯的地方。」
再前进了一点,只见道路蜿蜒曲折,有一部分被树木遮住,从远方看起来是死角。
那里有个杂草丛生的区块,若是不知道来龙去脉就不会注意到。
后面是……幅度很大的陡坡。
「是这里吗?」
「没错。」
我放下男子,把绳索缠绕在附近的树上,做好往下垂降的准备。
「……怎么了?」
我无意间发现,男子正伸长了脖子往悬崖下面张望。
「……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还活著。」
虽然为时已晚,但他受到了罪恶感的苛责。
「我就是要去确认这件事,你要在这里等吗?」
就算他不愿意,我也会带他一起去就是了。
「……有我带路会比较快找到人。」
「很好,拿著这个。」
既然有这个心,就让他自己下去吧。我把绳索交给他,让负责手铐的史莱姆固定住末端。同时下达指示,解除手铐和项圈以外的束缚。
「不管是要带走遗体还是救人,背著你会很碍事,所以你自己爬下去。我已经让你可以走路了。除了项圈之外,还有鸟类的从属魔兽在监视著,你可别乱来。」
「喔、好……」
我瞥了一眼战战兢兢起身的男子,爬下陡坡。
不久之后就发现了失踪者。
还好有人带路,要找到他并不困难。
我分开并砍断覆盖其身躯的杂草……
「佩多罗先生!你听得见吗!」
「……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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