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就是捏造的这件事……。
我缓缓地走着,在波浪边缘移动着。清冽的海水润湿了我的脚尖,脑中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我想去某个地方。
我没能去任何地方。
我的容身之所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尽管如此还是无法承认这个事实,一直一直守望着能够带领我回到本来的容身之所的存在。
那时,我因为高中的修学旅行去了本州。
房间里大家都睡了之后,我仍然毫无睡意,于是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收听着在梦久岛连电波都无法接受到的广播节目。那个广播节目正在募集人们自己身边的,不可思议的传闻。
我在明信片上写上梦久岛的事,寄给了那个广播节目。
耸立着天尽岩的某个海岸。
在那里轻语咒文。
深信着真的存在什么可以带领我回到本来的容身之所就好了。
我回到岛之后,得知我寄出的明信片被采用了,在广播里被放送了出来。广播局赠送的作为纪念品的挂件,现在变成了遥的东西。
因此。
那个传闻,仅仅是创作。完全是伪造品啊。
“……必须向赤城小姐道歉呢。”
没错。
和她见面,必须好好地向她道歉。
但是,她已经不在了。
她去了遥远的地方。
胸口苦闷。喘不过气。我戴着能乐面具。就连普通地呼吸这种事,也沉着地演绎着。本应是这样才对的。
只要她不在我身边,我就,
——就连呼吸,都无法随心所欲了啊……。
我就地双膝触地。波浪缠绕着双脚。我觉得在这时候应该哭出来的。很想像赤城小姐那样,放声大哭出来。尽管如此,戴着能乐面具的我,还是连一颗眼泪都没流。
我觉得她很坚强。就算寻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却不选择在那里平稳地生活,依然趾高气昂地向着风雨交加的天空起飞。
想得到像她一样的勇气。
想得到像她一样的坚强。
如果沉浸在失去她的悲伤之中都无法坦率地流泪的话——我,宁愿不要这副能乐面具。
我抬起头。
无尽的大海与,耸立于视界一隅的天尽岩。
假如,愿望可以实现的话。
假如,咒文有效的话。
希望能把这一直隐藏着软弱的自己,悲伤的能乐面具——带往某个遥远的,本来的容身之所。
我不抱一丝迷惘与疑问,平静地张开嘴。为了把于夏月之海轻语的咒文,化为真实。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带领我去吧,
“——夏之魔物。”
我哭了。
放声大哭了。
永别了。我爱的人。
永别了。我的能乐面具。
◆ ◆ ◆
赤城小姐回去之后第二天,我在社团活动时被遥叫了出来。
来到没人的地方,遥露出一副似乎已经知晓了一切的,有点悲伤的表情,然后凛然说道。
“——宣战声明!我还没有放弃水本同学的哦!绝对会让你回过头来的!!做好觉悟吧!!以上!!”
遥向着哑然了的我,有点害羞地使了下眼色后,飒爽地离开了。她有着与赤城小姐不同的坚强,我不禁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知为何,有一点被拯救了的感觉。
是什么明显地发生了变化吗,我想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我还是以我自己的步伐,努力着向前踏去。
我想去某个地方。
我没能去任何地方。
我曾这么想过。
但是,这是错的。
只要我意识到这一点——我,无论哪都可以去。
活动结束后回到家里,女大学生三人组在食堂热闹地喧闹着。看来因为“可怕大姐”赤城结衣回了去之后,就放肆起来了呢。也罢,反正没有其他客人入住,邻居到现在为止也没投诉,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实际害处吧。
我打开冰箱喝着果汁时,就算不想听,女大学生的对话还是飞进我的耳朵来。在那之中,混有这么一句话。
“啊—真是的——。不想长大啊—。难道没有什么地方像是梦幻岛(neverland)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