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理解学生的老师吗,又或只是装装样子的老师?我认识的三年二班的远藤秀夫与后者一致。
我们也是以学生这个身份积累了十年以上的经验的,是不是认真地和学生敞开心扉马上就能分辨出来,更何况是戴着能乐面具的我。在我面前带起面具只能说像是在装疯卖傻。
“……不过啊。在现在这么重要的时期做出这种事实在无法让人折服。以水本你的成绩的话,第一志愿也应该没问题吧,只是因为翘了一次模试也没什么好吹毛求疵的。但是现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同学们都是非常重要的时期。你懂吗?像水本这样一个模范生在这时期做出这种事的话,说不定会给其他同学带来影响。”
终于露出本来真面目了。反正都要这样说的话,还不如一声喝道“你这样会添麻烦,别做蠢事。”的好。明明完全不了解我,却装出理解的样子,让人心寒啊。
大概以为我默不作声就是在反省了吧,老师露出满意的表情,靠着椅背。然后,就像是陶醉于自己创作的善解人意的老师自画像里一样,怡然自得地说。
“但是啊,因为现在是周围开始绷紧神经的时期呢,学生们应该积累了不少学习压力吧,所以我也在想是不是迟早会出现做出这种事的学生呢。对水本你,我是特别地担心的。你看,你家正在经营家庭旅馆吧?”
对于几乎像是杂谈一样的这句话,我第一次注意听。因为并不是有什么特别问题的家庭环境,所以没想到会提起老家的事。
“这座岛并没有出名的景点,从本州来的那些家伙似乎只是因为看上了海水浴而已啊。虽然说得不好听,一些只是想要起哄的废物有时也会来投宿吧?如果没被那种家伙灌输什么蠢事的话还好。我说水本,事实上是怎么样的啊?这回这件事,不是受来投宿的家伙唆使的吧?如果是的话,那家伙只是窝囊废而已,那种家伙的话你连听都不用听。”
全身的血液沸腾了。我什么都没考虑,就这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双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以椅子都要被弹飞的势头站了起来。
我戴着能乐面具。
为了能与他人相处融洽,就连普通地呼吸这种事,也要沉着地演绎着。
明明一直都是以这种方法活过来的。
反抗老师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这种事明明早就知道了。
但是我真的很愤怒。
就连抑制住这股愤怒也做不到。
我只是以像是要射杀某人一样的眼神,怒视着眼前这一个人。
我认为,在这世上,事物不存在重不重要的区别。在这世上存在的只是,对本人而言可以原谅的事物,以及不可原谅的事物,如是而已。
对老师来说,我抵制模试这件事,到底还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才这样把我叫到学校来,还向我展示三流戏剧般的说教。那都是为了我着想什么的,他才不是以这种高尚的精神作为出发点行动的。他只是因为无法原谅自己的班级里出现抵制模试的人,所以才采取行动的。
可以原谅吗?不可原谅吗?
我也是这样。
说赤城小姐坏话的人,就算对方是谁,我也绝对无法原谅。
我其实十分清楚。老师并没有指明是她,也没有制造传言的意思,只是在说一般论而已。
但是。不,正因如此。
以毫无价值的一般论来把人类一概而论,间接地责难她,对这种王八蛋——我就算没有原因,也无法原谅。
“请收回刚刚的那些话。”
虽然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声音却冰冷透彻般的冷淡。老师一下张大了嘴,摆着一副呆滞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又说了一遍。
“请收回刚刚的那些话。”
这次有反应了。老师的嘴唇开始微微痉挛。愤怒使得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了,然后,
“——你,你这家伙!!这是什么态度!!”
大声怒骂道,就像是要抓起我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互相怒目而视。
我完全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我想对方也一样。
我把应该说的话说完了,但是对方似乎已经厌烦寻找话语了。
就这样怒目而视了相当一段时间。
我的愤怒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并没有收敛起来,但是老师的只是突发性的气焰而已。老师逐渐冷静下来,似乎开始着手修复方才善解人意的老师自画像,不久唾弃般的说道。
“……水本。这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没有下一次哦?今后你再试一次抵制模试,然后做出刚才那神气的言行啊。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做好觉悟吧。知道了吗?”
老师背对着我离开了,就像是在说“谈话结束了。”
也曾考虑过追上去开始第二回合的,但是最后还是算了。因为我考虑到,只要他是站在老师这个立场上,就绝对不会说出我所要求的话吧。
我一开始就明白了。
世事如此,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了。
尽管那样,我却无法忍受就这样把那些话憋在心里,说实话——为什么要忘我到这种地步去反抗呢,我对自己感到有些许困惑。
◆ ◆ ◆
回到家后,位于赤城小姐的“萤之间”旁边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