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就为吃饭吗?啊」
对臣下的发言,菲兹拉尔德夸张的扶住额头。如实表现得哀叹不已。
「你倒是为每天都吃那些令味觉崩溃难吃到死的有害物质的我着想一下啊」
好歹是王族的食物,量肯定充足,制作材料也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然而,在菲兹拉尔德的即位敲定之后,他的饭菜里却开始时不时混入各种东西。
「犯人是厨师?还是其他什么人?」
「是厨师」
「那先把厨师换了不就成了吗?很简单啊」
「换过一次了,可很快就变回老样子了」
「知道黑幕是谁吗?」
「白痴老哥」
瞬间回答。哦哦原来如此,格泽尔用力点了点头。
「就算想出手,现在这个时期也没法出手的对手吧」
「你说得太对了。我之前就不该把厨师给换了。现在的饭菜换成微妙地能让我吃坏肚子但还不至于吃死程度的东西。不好吃的这点依然没变。起码给我保证下味道啊,哪怕是伪装也行。……虽说我每次都有吃掉」
「我真想听听那个厨师如果知道你每次都会吃得精光后的感想」
由于身体早就具备了抗性,所以这些饭菜也不至于让他吃坏肚子或是出现什么症状。但每天都这么持续下去,就算是菲兹拉尔德,也快到极限了。
他抱怨道。
「我也想吃点正常的饭菜啊。讽刺的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反倒是外面没有这个危险。你看,甚至没人发现昂首阔步的我是谁」
幸运的是,菲兹拉尔德的容貌与街头巷尾民众们想象中的王子形象相去甚远。只要将服装换成平民的,几近完美。
「除了直接与您接触过的人以外,有谁会相信那座王子像啊?」
格泽尔心情复杂地应道。
「那东西其实真的很不错」
为了庆祝菲兹拉尔德的战功,公共广场上为他建立了一座雕像。虽说还在建设中,但与本人迥然相异。唯独身材还比较像,但关键的容貌可以说完全是别人的。以认识菲兹拉尔德的人看来,只能说勉强有点感觉,但完全无法辨认的程度。
「多亏了那座雕像,现在越来越不会有人发现我了」
「在城市里以杂兵菲兹的身份闲逛反倒安全吗?」
「没错。完全不夸张哦」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桥边。是一座跨在人工河流上的石桥。桥上满是运输货物的马车,已经造成了拥堵。而桥的正中央,正站着一名身着肮脏泛黄衣服,且似乎陷入了苦恼的人。他的手放在桥的栏杆上,身体往外探出。
「那个人……该不会是想从桥上跳下去自尽吧。——要阻止他吗?」
目击这一切的格泽尔请求指示。
「让他去。不过如果你想阻止,我也不会妨碍你就是了」
「那我也不去了」
主从二人刚打算从想跳河自尽的人身旁若无其事地路过,当事人反倒猛地转身。他背对栏杆,向菲兹拉尔德他们逼了过去。
「——喂,我的耳朵可是很好哦!我都听到了哦!你们俩也太冷酷无情了吧!这里可有个觉得尘世如梦正打算跳河自尽的人啊?快出手阻止啊!一般人都会出手阻止的吧?」
菲兹拉尔德和格泽尔面面相觑。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又能怎么办?」
「真令人头疼」
「什么叫『就算你这么说,我们又能怎么办?』『真令人头疼』啊!」
菲兹拉尔德向这个人——青年转过身。用优美发音的通用语模仿两人语气的青年外表像是个流浪汉——完全是因为衣服破破烂烂,才给人这种感觉,但原本应该是能耐长期使用的高级旅行服装的一种吧。脸上脏兮兮的,红铜色的头发也沾满了油脂污垢。想必用梳子肯定梳不通。声音中气十足,靠近仔细看来,容貌似乎还很年轻。
「好啦,冷静点。你不是打算寻死吗?我觉得区区路过的我们可没有阻止你的权利哦。事实上,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需要阻止你」
「没有任何理由?不,不对吧,作为一个人,就应该要……」
「请不要误解。如果是对我而言需要的人打算投河自尽,那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阻止对方的。那都是因为比起本人想死的意愿,我更优先自己不想让这个人死的想法。但是,如果是陌生人,那当然应该尊重当事人本人的意愿咯。当然如果是普通的熟人,或许也会因为担心事后心里会过意不去而去阻止吧」
菲兹拉尔德靠近桥的栏杆上。凝视着下方流淌的河川,又回身面对青年。
「——如果还要补充的话,那就是就算从这座桥上跳下去,死亡的概率应该也很低。桥本身不高。而且河太浅了,正好是淹不死人的高度。流速也很缓慢。那么水温如何呢?很遗憾,现在是五月。就算你跳下去,也不过相当于早点冲个澡罢了」
「哎……!」
事实上,你看,菲兹拉尔德下颚微抬,指向正在河川里玩耍的孩子们。
「真的呢……。为什么我会没发现啊!」
当看到开心玩耍的孩子们,青年双肩颓丧地垮了下来。菲兹拉尔德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