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语毕,海格尔将那颗女性头颅扔了出去。
不知是目测的失误,或是刻意的行为,那颗头颅并没有抛向斐兹拉尔德,而是飞向了他身边的随侍。头颅仍淌着血,血水飞溅得到处都是。斐兹拉尔德代替僵在原地的随侍,以惯用的左手接下头颅。
「——这些鼠辈虽然有害,却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鼠辈呢。」
「斐兹拉尔德,那只害鼠对你摇尾巴了吧?」
「——对我?这我倒没印象呢。」
斐兹拉尔德以大拇指抚过还带着温热的头颅脸颊。
「抵达亚尔·克欧斯之后,你某个动作频频的部下,收服了对他摇尾巴的害鼠。那只害鼠泄漏了些什么?」
「大概是『前雇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之类的情报吧?只有亲自召见并认同的人,才能为他准备餐点,除此之外的食物他一概不吃,是个让厨师们伤透脑筋的雇主呢。只要是稍微可能存在危险性的对象或场所——像是敌营所提供的食物,他绝不会将其吃下肚。」
海格尔的御用厨师,虽享有相当丰厚的待遇,但接下这份工作之前,厨师的家人便被掳为人质了。倘若厨师做出了「错误的」料理,不只是本人,就连家人都会遭到池鱼之殃。而就算这名厨师不曾「出错」,完美地遂行了自身职务,他也会在一段期间后失业。海格尔从不曾长期雇用同一名厨师。
「但你看来似乎不是如此呢,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食物吞下肚。」
「喔,你是指戴兹吗?我很中意它的滋味。回国时,我真心想带一些离开呢。」
不同于海格尔,斐兹拉尔德不会回避毒药,而是选择将其服下,增加自己体内的抵抗力。
「你把美味与否当成选择的基准?」
海格尔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
「倘若只重视安全或危险的问题,就会失去品尝食物的喜悦了吧?对了,关于那只害鼠泄漏的内容——害鼠让我明白到传闻其实是错的。」
害鼠所提供的海格尔相关情报之中,斐兹拉尔德刻意举出「传闻」这一条。
「是『海格尔王子每晚都侵犯女人,然后将对方勒毙』的传闻吗?」
看来,海格尔似乎相当明白世间对他的评价。面对嘴角露出扭曲笑容的海格尔,斐兹拉尔德竖起自己右手的食指。
「其实应该是『海格尔王子有时会将女人找来自己的寝室,然后将对方勒毙』才对。而这个女孩——」
他望向只剩下一颗头颅,被砍断的地方还涌出汩汩鲜血的少女。
「这个女孩似乎经常负责处理事后的尸体。这是曾牵涉其中的本人的证词。跟传闻不同,不是每晚,那些女人也没有被侵犯。对于自己一度相信了谣言,我在此向你谢罪。」
「无须在意,只是些微的不同罢了。毕竟我杀了那些女人也是事实。话说回来,我倒不认为这是值得收买害鼠来打听的情报啊。」
这次,换斐兹拉尔德露出笑容。
「——关于某个人物。这是我私人的需求。我在找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一如这个装饰品上头所雕刻的模样。」
尽管斐兹拉尔德原本认为那个人不可能在这里——在亚尔·克欧斯。
斐兹拉尔德一手提着头颅,一手将某样物品掏出来,朝海格尔丢去。那是杰斯塔简大量流通的东西,在鲁那斯产的贝壳上雕刻出人脸的图样而成。是在路威斯的传闻出现时的副产物。一开始,传闻只是「遭到处刑的路威斯的怨灵出现了」,但曾几何时却演变成「路威斯还活着」。于是,杰斯塔坊间的市场上,甚至开始频繁地出现路威斯的肖像画。
想起原本应该前往杰斯塔一趟的计划,斐兹拉尔德的脸色微微一沉。原本的预定生变,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出现在亚尔·克欧斯。
每当想起这件事,斐兹拉尔德总会陷入一种坐立不安的情绪。
——仿佛自己犯下了什么错误一般。
海格尔接下高高抛向自己的装饰品,看到刻在贝壳表面的男人面容,稍稍露出不悦的表情。
「我听说桑捷丝王妃拥有一名年轻、俊美又剽悍的青年家臣。」
「他是害鼠吗?」
听到斐兹拉尔德的发言,海格尔露出了极为不愉快的表情。他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我想和那位青年见面。」
「我记得他好像叫做路威斯吧。那家伙是归我母后管的人,我无权决定。」
「路威斯……那么,我想和桑捷丝王妃见面。」
「——不成!」
如此怒吼之后,海格尔随即回过神来,然后露出苦涩而扭曲的表情。
「……闲聊过头了。进入正题吧。我就姑且听听你的说法。」
于是斐兹拉尔德也暂时让步。海格尔愿意开始讨论正题,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发展。
「会谈。」
他回以短短两个字。
语毕,斐兹拉尔德将头颅抛回海格尔所在之处,后者也将装饰品抛还给他。接下装饰品后,斐兹拉尔德将它递给了身旁的随侍。目睹刻在装饰品上的那张脸之后,随侍皱起了眉头。
尽管接下了那颗头颅,但海格尔或许已经对它失去兴趣了吧,随即将其扔向远处。他平静地返回王座上,然后重新面向斐兹拉尔德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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