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才知道内情的方式。」
「你就是她败坏风气的表征!」
「您当真认为我相信自己是您的王弟巴尔洛斯子爵之子吗?父王,那应该是您的计谋吧?」
为了除掉态度愈来愈嚣张的弟弟,以及令自己感到厌倦的妻子。
「实际上,我的父亲应该是一名那时和母后有染的青年士官。这个事实就连我都调查得出来,您不可能不知情。」
而那名青年士官也已身亡了。在母后过世之后,他被迫踏上战场而殡命。
「不过,对我来说,父亲的血统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母后的血统能弥补这一切。没有继承王家一滴血的父王和王兄,以及继承了血脉的我,究竟何者比较适合坐上王位——领导国家走向太平盛世的父王,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您刚才不就否定了没有流着王家之血而诞生的我吗?要是认为这样的想法不适用于自己身上,那就太奇怪了吧?
父王的表情仍没有一丝变化。不过,斐兹拉尔德感觉得到,他正努力压抑住自身的愤怒。
「斐兹拉尔德,我可不相信你。」
「那真是太令人心痛了。我是如此尊敬您呢,父王。」
同时,斐兹拉尔德也相当清楚父王的个性。父王是个完美主义者,讨厌一切造成不完美的瑕疵。看到绳子松开,就会想动手把它重新系好。尽管他不会完全相信斐兹拉尔德今天所供述的「事实」,但现在,父王已经认同这是个「瑕疵」了。
而且还是个让他亟欲马上亲自调查真伪的瑕疵。
时限只到明天。
倘若斐兹拉尔德所言属实,那么,在雷米尔德的成人典礼上宣布让他即位的决定,之后便必须撤回。这么做想必会让人民产生无谓的不安、动摇和不信任吧。虽然也可以重新宣言,但这么做又会引来多余的臆测。这是个和王家的威信息息相关的问题。
而无论父王怎么调查,都只会找到支持斐兹拉尔德论点的书面资料,而不会发现半点足以断言内容属伪造的确实证据。
国王深恶痛绝地怒视着眼前的儿子,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转移了视线。他望向没有加入这段父子对话,而是以旁观者身分在场的璐。不知何时,她再次恢复了叩首跪拜的姿势。
「——你叫做璐是吗?」
听到国王突然对自己开口,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将头垂得更低。
「是。」
「抬起头来吧。放轻松点,老实地告诉我。」
「遵……遵命。」
璐战战兢兢地顺从了国王的旨意。沐浴在国王锐利的视线之下,她怯生生地抬起头来。
「吾儿说你是一名大功臣。」
「是。属下拜读了卢丝塔男爵夫人的书信——然后将内容转告给王子。」
「为何斐兹拉尔德要把那封书侰交给你?」
「王子打算推荐属下继任国史编纂官一职。当时,他一并将家父生前希望用以参考的资料——亦即王子母后的那封信交给了我。」
「斐兹拉尔德为何不自己读那封信,而是要把它交给你?」
「父王——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吧?」
国王没有理会儿子的发难,只是直直盯着璐瞧,为了不放过少女脸上表情任何的变化。
「那封书信是以拉克赛语撰写而成,拉克赛语是罗丹国内的边境地带所使用的语言。恕属下直言,这是帝王学也不会教授的语言。属下是在家父的指导下学会的,但如果不是使用拉克赛语的地区出身的人,就算明白内容是以拉克赛语撰写而成,恐怕也无法解读。」
「你能够确定这封书信的确为卢丝塔男爵夫人所写?」
「恕属下失礼——但属下长久以来都在家父身边帮忙,所以也熟知如何判别笔迹和文风。一开始阅读这封信时,基于内容的关系,属下也怀疑这是捏造出来的。虽然不算彻底,但我至少仍接触过编纂国史的工作,因此会十分细心检视资料的内容。至于男爵夫人的书信,属下在理解了内容之后,便从资料的观点来判断其正确性。斐兹拉尔德大人的母后的年龄、卢丝塔男爵夫人侍奉维奈亚王妃的年月、信中所记载的日期——完全没有不符合的地方。」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真相?」
国王举起了手中的纸张如此问道。
「——是的。愈是调查,属下愈这么相信。当然,属下现在的能力还有待加强,所以也无法说自己没有任何疏失。不过,属下判断信里的内容一切属实。」
璐如此侃侃而谈。那是紧张的感觉暂时消失,以自身的工作为傲而向上报告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表里一致,也完全不让人认为她背后藏有企图。
「吾王。恕属下——」
尽管看起来有些迟疑,但璐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开口:
「恕属下以一介草民的身分向您直言,恳请您务必做出正确的判断。倘若是家父——我想他必定会对您这么说。」
那双眸子相当澄澈,是连斐兹拉尔德都模仿不来的眼神。正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表现,所以才更具有说服力。面对不是在演戏的人,就算努力想找出对方演技上的破绽,也是白费力气。
至少,璐是打从心底相信着自己所发现的这个真相。正因如此,才会散发出这种纯粹到令人目眩的气质。
璐的纯粹成为在后方推动的助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