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的『记号』。不过,倘若我是组织里头的人,应该就会在委托人佩带的物品加上『记号』吧。例如——」
说着,斐兹拉尔德刻意望向克蕾榭。
「假设委托人是名美丽的女性,我就会在戒指、首饰或是手环等饰品上头加上『记号』。」
克蕾榭「啪」的一声合上扇子,一脸不悦地插嘴问道:
「那么,如果你是委托人,又会怎么样呢?」
尽管听来像是挖苦,但这却是斐兹拉尔德求之不得的提问。他将视线移回自己的舅舅身上。
「我吗?……这个嘛,再怎么说,我毕竟也是拥有『常胜将领』这个别名啊。高级的刀剑应该是最适合我的物品了吧。我恐怕会忽略上头的『记号』,不疑有他地使用呢。」
亚尔亚连的表情微微僵硬了起来。他移动自己的眼球,对腰间的那把剑投以视线。那和他参加婚约公开宴会时所佩带的剑不同。
「不过——喜欢收藏刀剑的舅舅,或许比我更适合吧?」
适合带有「记号」的佩剑。
「——话说回来,舅舅今天佩带的那把剑,似乎也是相当非凡的收藏品呢。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它出鞘的模样吗?」
直到方才,都还带着嘲笑表情聆听外甥发言的亚尔亚连,现在却浮现了焦躁的神情。他的喉咙出现一阵明显的起伏。大概是吞了一口口水吧。
「对了,我忘记说了。这次的『记号』,据说是一条蛇和五个圆形组合而成的图样。」
「……你该不会想说我的剑上头有这样的图案吧?」
「怎么会呢。不过,难道您认为自己的剑有那个『记号』吗?所以才无法在这里拔出鞘?」
「不是!」
亚尔亚连应该也很想拔剑吧?他想相信剑身上没有那种东西。他记得上头应该有着装饰的图样,但问题在于,那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记号」?从亚尔亚连不愿拔剑这点看来,他应该也无法判断吧。然而,亚尔亚连目前佩带的那把剑——在刀身的根基部,确实有着斐兹拉尔德在接获该组织的报告之后看到的图样。
而这个「记号」,便代表了亚尔亚连曾经委托该组织暗杀过谁的事实。
发现那个图样的时候——斐兹拉尔德压根没想过父王就是亚尔亚连下令暗杀的对象。
拉格拉斯透过莉兹转交给他的报告当中,提及了关于刺客的尸体上出现的某个烙印。斐兹拉尔德很清楚,那个烙印是该组织特有的。
斐兹拉尔德还针对了宫中的鼠辈可能潜伏的场所,指示拉格拉斯一行人对其他可疑的贵族进行调查。然而,只有舅舅的身上有那个「记号」。
看到亚尔亚连不愿拔剑的反应,观众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像是硬要压下这阵喧嚣一般,亚尔亚连将手伸向剑柄。
「『记号』什么的,根本——」
他一口气拔剑出鞘。细长的刀身沐浴在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之下,承受着来自一千多双眼睛的注视。其中,也包括了原本企图断言「不存在」的亚尔亚连本人错愕的视线。他发不出声音,只是以嘴唇念出无声的「怎么可能」。
「哎呀……亚尔亚连大人。这把剑根部的华丽装饰,是设计成要拔剑之后才能一窥其貌呢。这图样是五个圆形——而围绕着那些圆形的,好像是一条蛇吧?」
莉兹平静地开口。于是嫌疑一口气集中至亚尔亚连身上。再加上,他刚才曾表示是自己处决了那名刺客。换个方向思考,这事实能够简单地解读成「为了防止失手的刺客泄密而杀死他」。
「这是穿凿附会!『记号』这种东西……对了!『记号』的图案,根本是你胡謌出来的!」
「很遗憾,舅舅。『记号』是成对的设计。照罗丹国的规定,暗杀国王未遂的那名犯人的尸体,现在应该还被完好保存着才对。只要调查一下,我想就能发现他身上有相同的『记号』。」
「你说……成对的……?」
亚尔亚连的双唇开始颤抖。其实这是谎言,并没有什么成对的记号。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比起说刺客的尸体上有烙印,捏造出有成对「记号」一事,更能让其他人明白亚尔亚连和刺客之间的关连性。
「国王代理殿下。透过前述的内容,我在此告发舅舅为暗杀父王的真正大逆贼。」
「——你……」
从椅子上起身的不是亚尔亚连,而是其姐克蕾榭。
「你可也还没洗刷自己就是逆贼的嫌疑呢,斐兹拉尔德。」
所以,现在还没有必要调查刺客的尸体。倘若调查过后发现了成对的「记号」,亚尔亚连的嫌疑就会确立。但这必须另外花时间,而且不管再怎么找,也不会发现成对的记号。因此,要是对方真的采取这样的行动,斐兹拉尔德反而更伤脑筋。他要透过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是嫌疑犯增加了而已。」
「是的,这点我明白。」
没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要戴上这个三连戒。
「既然如此,就效法我们的先王,来问问上天的旨意吧。倘若我所言属实,上天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审判才是。」
斐兹拉尔德流利地如此回应。同时,为了让所有观众看见自己手上的三连戒,他将左手举高。伸直左手臂的那一瞬间,一阵激烈的痛楚传来,但他咬牙忍了下去。
「为罗丹的国宝淋上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