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身边的一名士兵,然后拔出短剑抵住另一名士兵的喉咙。莉兹这把短剑原本就属于女性用的武器,因此不但很轻,尺寸也比一般短剑来得更短,在这种情况下可说是相当方便。就连自己负伤的左手臂用来也毫不费力。于是,观众发出的鼓噪变得更剧烈了。
「——我有异议!」
不是由其他人,而是由斐兹拉尔德本人提出异议。
「斐兹拉尔德·萨格斯克·马尔诺依对这场处刑提出异议!」
骚动宛如海潮退去般逐渐平息下来,仿佛是为了不要漏听接下来的任何一字一句。
「为什么这名大逆贼会持有武器!」
只要离开敌人众多的王城,外头便有很多同情斐兹拉尔德的人,想收买这些人并非难事。而被收买的人,在监视时多少都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让他在行刑前独自沐浴和更衣而已。对方是一名王族,而且行为始终都很安分守己,再加上,斐兹拉尔德又是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被士兵从地牢带到剧场。他们八成没想到他身上居然会藏着武器吧。
然而——斐兹拉尔德的目的并非在于将士兵当作人质,也不是要将其杀害。更何况,就算将士兵当人质,克蕾榭也不是会重视一兵一卒的性命,并企图出手救助他们的女人。于是斐兹拉尔德放开了自己原本挟持的士兵。
「请原谅我这番鲁莽无礼的行为,母后。我只是——期盼您给我一个替自己辩解的机会。」
斐兹拉尔德摊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并将短剑放在地上。
克蕾榭的脸上浮现嘲笑。
「辩解?犯人还需要辩解什么吗?」
「倘若您允许我提出辩解,我必定会揪出真凶。」
哪里还有什么真凶呢?无论你再怎么垂死挣扎,还是免不了死刑一途。克蕾榭的表情如此诉说着。然而,数秒过后,她的红唇勾勒出向上的弧度。
「——既然你这么希望,就跪下来俯首恳求吧。如果你这么做,我或许就会愿意倾听大逆贼的说词呢。」
你应该还拥有身为王族的矜持吧?斐兹拉尔德,你会怎么做?
倘若斐兹拉尔德在这里屈服,虽说是面临公开处刑的关头,但人民恐怕多少都会对「向王妃磕头的自国王子」感到失望吧。对克蕾榭来说,没有比这更让她痛快的事情了。而要是拒绝了,斐兹拉尔德便无法得到辩解的机会。
想像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内心的纠葛,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克蕾榭,在看到斐兹拉尔德以淡淡一笑回应自己之后,有些不愉快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恳请您给我辩解的机会。」
语毕,斐兹拉尔德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向克蕾榭磕头。
「…………」
笑意从克蕾榭的脸上消失了。她高高在上地望向如自己所说的一般跪在面前的斐兹拉尔德。这段时间持续得愈久,观众们原本平息下来的议论纷纷声便开始变得更为剧烈。
「——你抬头起身吧,我愿意听听你的辩解。」
克蕾榭露出那被各种形容词赞美过的笑容,然后重新于椅子上坐正。
「非常感谢您,母后。」
起身的斐兹拉尔德遵照王族的作风优雅地一鞠躬。
——那么,我就开始反击吧。
「首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什么问题?」
「欲加害父王,并表示是受我指使的那个可恨刺客——听说是亚尔亚连舅舅出手制裁的?」
听到对方口中突然迸出自己的名字,亚尔亚连不禁皱起眉头。
「那又如何?你就回答他吧,亚尔亚连。」
「正是如此。因为在讯问途中,他有意脱逃而动手攻击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但那时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在场者——真是难看啊,斐兹拉尔德。你就是对父亲、亦即国王拔刀相向的罪人,竟然还打算辩解……根本像一出闹剧——」
「——舅舅,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亚尔亚连露出扫兴的表情。
「一如佣兵是在这个世上以战争为生的职业,也有不少人是靠暗杀过活。其中,又以某个组织特别耐人寻味。他们会在不让雇主知情的情况下,替对方加上某种『记号』,然后透过这样的方式,将对方排除在暗杀对象之外。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也有可能因为接受其他委托,而酿成了杀害曾付钱给自己的前雇主的悲剧。不过,当遇上双方的契约关系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作废之时,这也会反过来变成标记出目标对象的证据就是了。」
斐兹拉尔德熟知这种「记号」的意义,因为他曾经差点被这个组织夺去性命。在十二岁那年,斐兹拉尔德之所以会到菲伦地区疗养身体,并非是王兄的毒杀所造成。那时,他理解到了这个组织的存在和做法,同时也得知自己身为王子,性命却只值一点小钱的事实。
现在,斐兹拉尔德和该组织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个组织不会再对斐兹拉尔德出手,而斐兹拉尔德也不会出面干涉组织的行动。当组织的「记号」有所变动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向斐兹拉尔德报告。这个组织确实遵守着和他订下的契约,也确实通知斐兹拉尔德「记号」变更一事。
「那么,您认为这个『记号』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舅舅?」
「我不知道。不过,你身上一定有吧?你八成就是利用那个什么组织来暗杀国王。」
「不,我的身上并没有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