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大权交付给你?」
斐兹拉尔德认为吉格拉诺恐怕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倘若他曾经如此谏言,克斯泰亚王应该也会采纳他的意见才是。
吉格拉诺没有提出要求,所以,克斯泰亚王才会让儿子担任指挥官,并指名自己信赖有加的吉格拉诺从旁辅佐。这是最自然的想法。然而,这么一来,又让斐兹拉尔德产生了其他疑问。
吉格拉诺品尝了一口香草茶,然后闭上双眼。
「……真是令人怀念的滋味。从前,克斯泰亚曾经爆发过相当严重的饥荒。农作物的收成状况极度恶劣,就连这种茶叶都种不活。当初,大胆推行改革,让整个国家重获生机的,便是前任克斯泰亚王……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克斯泰亚的稳定治世持续了两代至今。前任国王马格诺立克致力于改革内政,获得了稳定的内政做为基础之后,现任克斯泰亚王便将重心放在外交——透过战争。
原为平民出身的吉格拉诺,获得前任国王马格诺立克的拔擢后,一路晋升至现在的地位。
「多亏马格诺立克王的拯救,才会有现在的我。」
「你现在仍对马格诺立克王忠心不二吗?」
听到斐兹拉尔德这么问,睁开双眼的吉格拉诺露出温和的笑容。
「——当然。」
「那么,对于现任克斯泰亚王的忠诚呢?」
「和我对前任国王的忠诚并无不同。」
「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向他谏言?」
斐兹拉尔德直言不讳地开口。对方应该能明白自己为何这么问。
沉默笼罩了两人。吉格拉诺再次捧起香草茶的杯子。
但杯里已经空了。斐兹拉尔德拿起陶制的茶壶,从壶嘴替吉格拉诺的杯子注入新的茶水。
吉格拉诺缓缓啜饮杯中满溢的香草茶,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他的脸上浮现了有些自嘲的笑容。
「斐兹拉尔德殿下,您似乎有些误解。我曾向国王谏书……只是对方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
斐兹拉尔德往后靠在椅背上,轻轻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克斯泰亚王的评价过高,对你的评价过低了。请容我道歉。」
「您或许认为我很憎恨现任国王吧?」
斐兹拉尔德点头同意了吉格拉诺平静的提问。
他在内心所假设的几种可能性,都是以「吉格拉诺有意谋反现任克斯泰亚王」为前提。他从这些角度出发,思考该如何让吉格拉诺产生动摇。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女儿就太可怜了。对你来说,忠诚比任何事物都来得重要吗?」
「在宣誓效忠前任国王时,我便已经决定为克斯泰亚奉献自身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违背此誓约。」
「就算自己的女儿因为被现任国王侵犯而自尽?」
这是斐兹拉尔德最后丢出的震撼弹。
「尽管得知这件事,你仍然打算继续宣誓效忠国王吗?将军,表达个人情绪绝非是错误。实际上,在几个月前的那场战争中,你确实也曾表露过忠诚以外的感情吧?」
自己的估算的确有误,但应该也并非全然错误才对。
「我国战胜了。然而——我试着思考,倘若自己站在你的立场,为了求胜,会在那个战场上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就算必须限制基尔伯特王子的行动,或是之后必须接受处罚,我想,我应该也会坚持让自己担任指挥官,来指挥整场战役。」
但吉格拉诺并没有这么做。
「在开战之前,你的确出于忠诚心向国王谏言过。然而,在最重要的战场上,直到最后,你却都退居二线。」
然后,克斯泰亚战败了。
「初次面对身为战俘的你时,我心中涌现了一个疑问——为何你能露出如此坦然的表情?」
「——因为我认为,只要战争结束了,自己懦弱无比的内心就不会再暴露出来了。」
吉格拉诺的身体瞬间震了一下,从他的表情无法判断颤抖的原因。
「斐兹拉尔德殿下,我的确相当深爱自己的女儿和妻子。然而,对于宣誓效忠国家之人来说,这些只会成为让自己懦弱的要素。」
在罗丹和克斯泰亚开战前,吉格拉诺失去了他的家人——妻子和女儿。克斯泰亚虽盛行一夫多妻制,但吉格拉诺并没有迎合这样的风气。他长年以来,都只和同样是平民出身的妻子共组家庭,并在十六年前生下期盼已久的女儿。
女儿成长得亭亭玉立——然后突然自杀了。而且还是在即将和自己相恋的青年贵族订下婚约之时。之后,仿佛想追随女儿的脚步一般,妻子也因病过世。
传言是因病过世。
关于这件事,斐兹拉尔德心中也有一个假设。现在,他还能再举出另外一种假设,是和之前的假设完全相反的推测。
「也能让我请教您几个问题吗?王子。」
斐兹拉尔德点点头。
「尽管问。」
「您为什么会如此通晓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