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是自卫用的。」
「嗯,您要那么说也无妨,我了解了。先不论您的真正想法究竟为何,总之,您是带着冷静的态度过来和我谈判的——是吗?」
深呼吸之后,莉兹将自己快要失常的说话语气,调整回和对方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礼貌口吻。
「——方才,我没能马上发现他就是雷恩菲尔德将军。」
「跟还是一名将军的时候比起来,他现在的样貌应该也大有不同了吧?毕竟我买下卡杰尔时,他可是完全符合『皮包骨』这几个字啊。我也没想到他能蜕变成现在的模样呢。」
随后,斐兹拉尔德贴近莉兹的脸庞轻声说道:
「他是您父王造就出来的牺牲者中,少数的幸存者。」
莉兹紧咬住下唇,但仍然抬起脸迎上斐兹拉尔德的目光。
「请您诚实地告诉我,您是因为得知他是我国的将军,所以才救他的吗?」
「——我会救卡杰尔,是因为需要他的能力。倘若他是个无能的家伙,我早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就算他吸入式一名将军也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
斐兹拉尔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说:
「我很中意他对『活下去』的执著。尽管虚弱成皮包骨仍不放弃,甚至带着一心想要往上爬,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的强烈意念。我很喜欢难缠的家伙呢——虽然仅限于我方的人。」
难缠的敌人相当不好应付。直到成功杀害目标之前,他们都不会停止行动,所以很难处理。想要和平解决事态时尤其令人头痛。因此,斐兹拉尔德很讨厌这样的敌人。
「现在这个模样,才是真正的您吗?」
「这样让我比较轻松。」
「真是适合您呢。」
「我就当作你是在夸奖我吧。」
斐兹拉尔德在床上坐下。虽说这间客房已经算得上比较朴素了,但床铺仍有着从上方垂挂下来的床幔设计,上头装饰的蕾丝以东方的织法制成。床上有些凌乱。原本铺在上头的床单被掀开,床垫上还有着利刃划破的痕迹。
在斐兹拉尔德坐下之后,床垫受到震动,些许的羽毛从破裂处飘散了出来,在空中漫舞着。倘若无视造成这种光景的前后因果,倒是十分具有非现实的美感。
斐兹拉尔德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于是莉兹以警戒的眼神望向他。
「你不坐下来吗?这可能会是一场很漫长的交涉喔。」
语毕,他翘起脚,换了个坐姿。
「不用了。」
「我可是出自一番好意呢。」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莉兹以单手做出像是挥开什么东西的动作,呐喊道:
「我怎么可能坐在您的旁边!——您做出这种行为,究竟有何企图?」
坐在床上的斐兹拉尔德以右手撑着床面,懒洋洋地摇了摇头。
「这种行为?我什么都没做吧?真要说的话,打算杀了我的人是你才对呢。尽管如此,我不但没有追究你企图谋杀王族的行为,还在这个房间里郑重款待你。我倒希望你表现出心怀感激的态度啊,莉兹公主。照理说,就算你在这里被我抽刀杀害,恐怕也没有资格抱怨喔。」
「您要是杀了我,就会引发外交问题。」
「就立场而言,我国在杰斯塔之上。就算我国将引发流血事件的你杀害,让两国因而掀起战争,这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斐兹拉尔德用左手将莉兹的短剑抛向空中,然后再用左手接住。就这样重复了几次。
「最后,曾繁荣一世的大国杰斯塔,就会凄惨地走向衰败。」
这次,斐兹拉尔德没有伸出手接住抛向半空中的短剑,而是让它直接掉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在短剑从腿上滑落地面的前一刻将它捡起。
尽管墙壁上点着蜡烛,室内仍相当昏暗。莉兹原本便很苍白的脸庞,再次瞬间失去血色。
「要补充说明的话,就像我白天说过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杰斯塔仍摆脱不了风中残烛的命运。更不用提你真的顺利杀死我的后果了。」
莉兹握紧双拳,近乎崩溃似地呐喊道:
「……不然!不然您要我怎么做呢!」
斐兹拉尔德的嘴角扬起笑意。
就是这个。他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不要嫁给王兄,和我缔结婚约就行了。」
斐兹拉尔德理所当然地说出他为莉兹准备好的答案。
「你应该十分憎恨罗丹吧,莉兹公主?」
莉兹扭曲的表情紧绷了起来。
「…………」
「你那颗聪明的脑袋,足以让自己明辨是非善恶。然而,毕竟人的情感和世间的道理无法混为一谈,所以你还是忍不住会这么想——如果战败的是罗丹就好了。全都是名为罗丹的这个国家不好。没错吧?你很痛恨罗丹吧?」
莉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斐兹拉尔德。
「就算这样也无所谓。你就尽情地憎恨罗丹,憎恨身为罪魁祸首的我的父王吧。」
「——您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