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要去学校学习和上体育课的时间都能堂堂正正地躺在家里的床上休息。而且父母还会一反常态地对她很温柔。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不再那么珍爱自己的呢?不知从何时起,得了感冒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养病了。
无意中回想起的事,让美贵感到还念。
“切碎一点更好呢”
美贵用使不上力的下颚咀嚼了数次,怎么样都无法把梨肉吞下去。母亲看到后低声说道。
“梨切碎了不好吃呀”
美贵嘴里含着梨说道,母亲苦笑了一下。
美贵花了点时间把梨肉吞了下去,感觉就像是吞了毒药一样不舒服。于是就没再吃了,看来她的内脏很虚弱。
这一天,医生和护士也还是慌慌忙忙地出入病房。美贵这一天都糊糊地在睡觉和清醒间反复,所以除了时不时感觉到打针时的疼痛外,还被做了其他什么事她就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她记得主治医生的表情相当苦闷,她还在想明明不用这么拼命也无所谓的。
到了傍晚,父亲和昨天一样来了,但美贵很困,所以没怎么说话。
最后到了晚上,她的意识还是不清醒。等她终于醒过来时,已经是熄灯之后了,母亲正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然后就再没其他人了。美贵从放在床下的书包里拿出手机,悄悄地开了机。
在她关机的时间里,聪美和秋菜都发来了短信。
短信内容极其普通,都是询问请假的美贵的病情的,但她们内含的意图在字里行间显露无遗。
她们假装关心她,实际上是想打探她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她们的举动。因为美贵现在身处她们视线之外的地方,所以她们感到不安了吧。
真恶心。
包含这些短信在内,美贵把手机里留有的信息都全部删除了。这样自己死后就不会被人看到这些讨厌的东西了。
美贵的病情持续恶化,到了第二天,医生都开始讨论要不要导入人工呼吸器了。但据说这样做就必须要切喉,所以美贵不太乐意。切开皮肤插入机器什么的,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了。
医生用药似乎也变重了,但美贵无法感觉这药的效果。
现在的她就连说话都感觉辛苦。尽管如此,她早上还是能正常地说话的。可到了傍晚,她如果不刻意提高音量,就连站在她身旁的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父亲这天也早退了来到医院。双亲都脸色阴沉,也许是刚才两人一起出去时,医生告诉他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我快要死了。
美贵越发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呢?能撑到第二天早晨吗,或者是连撑到第二天做不到呢。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时间肯定不多了。虽然这事来得太过突然了,可自己还是不得不接受。
想一下,自己的人生真是一无所有。小时候还曾在心中描绘过将来,以后从事那样的职业,和这样的人交往,生小孩之后怎么怎么样之类的,但这些梦想一个都没能实现。
不仅如此,自己被人害得很惨,被人一味地掠夺,而且还没能对她们报复就要逝去。就连夺取自己生命的病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们现在一定很高兴吧。美贵脑海里想起了让自己痛苦的少女们。
“我不甘心……”
美贵低声说道。
我不要这样。
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人也没不需要什么名誉了吧。这样的话,自己该把这些不光彩的事情全说出来之后再死才对的。我不想到最后还要做这些为她们着想的事情。
本来美贵想着把手机的内存都清理掉,把这一切都隐藏起来,但她转念一想,这样做只会让她所讨厌的少女们感到高兴的吧。
为什么到最后我都要按她们所想地去做呢。
那种死法太过悲惨了。
我想至少要把事情的真相先说出来。我不想这份不甘变成遗憾。
“怎么了?你刚说什么了?”
母亲把耳朵靠近过去,美贵从最初开始讲起。
自己在圈子里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然后欺负逐步升级,自己为了赚钱给她们玩乐而被迫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虽然手机里的纪录删除了,但只要找到帖子就行了,她所写的东西还留在帖子里的吧。那些应该能成为证据,证明自己现在所说的不是谎言。
美贵为了让站在对面的父亲也听清,用尽力量地说着。
最初,美贵那副阴森森的说话样子,让父母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随着对内容的理解,他们的表情都变得愤怒了。
父亲露出一副悲痛中混杂着愤怒的表情,母亲则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本来想着要好好报复的,但最后什么都无法做到……。就这样悲惨地死去……真的,很不甘心”
最后说完,美贵就沉默了。
沉闷的寂静支配着病房。将要迎来突然而至的死亡的女儿,在临终前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冲击应该是相当地大的吧。美贵如此想象到。
但是,这对她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病房内的气氛紧张到谁都无法开口说话。在这样的气氛中,房门却慢慢打开了。
美贵本以为是医生又来了,但却不是。静静地走进病房的是穿着与美贵一样校服的长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