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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名叫神无深螺,现在活着。连同死后,请一并多多关照了。只是,没有死记硬背这名字的必要。不如说,被奇怪地记住的话,会给死后的我平添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因为姓名这一记号比较方便交流,所以我认定还有自我介绍的必要。就我个人而言,姓名这一事物没有多大价值,但是鉴于你和铃音相识,所以我判断出需要报上全名。如果要说出自己要求的话,为了极力避免交流中出现的歧义,称呼我『深螺』而不是『神无』的话我会更欣慰。顺便一提我称呼他人时,若不是看重对方的话,基本都称呼全名不加敬称。请理解这一点,式见萤。如果有什么迫切的需求的话请长话短说。只是,虽然我会倾听,但对之反应与否我自己也不能把握,所以尽请见谅。」
「…………」
……让我怎么说才好啊。我行我素吗……不,已经到了可以为此创造一个「形容比我行我素更强烈程度」词语的境界了。恐怕这个人与小孩子同行时,与其说是合不上步调,不如说是要硬扯着小孩冲刺的类型吧。
我正考虑该如何反应时,她用一句「那么」岔开话题,面向我过来时的楼梯方向说道「走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深螺小姐就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也慌忙跟上。
「那个,深螺小姐?」
「是深螺」
她头也不回仿佛打电话似的反应道。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
「出车站」
「……然后?」
「直走约两百米」
「……嗯,然后……」
「左拐后,目标前方一百二十米附近的便利店。接着……」
「那个,最终目的地是……」
「公园」
「是吗」
「是」
询问目的地的期间,我们已经出了车站。……感觉……现在非常像是在绕远路。通常走一两步就能到的地方,却要多走五六步路。
我逐渐领会到这个人的特殊之处,接着正要询问「去公园干什么呀?」……不,等等。这个问法OK吗?我能马上得到回答吗?……奇怪。非常奇怪。于是,我稍作思考,开口道。
「深螺小姐」
「是」
「我们这是为了什么最终目的,而前往公园呢?」
「最终目的吗。……是啊。最终的话,是与得到财富和名望,让世界因自己而运转的,一份充实的工作有关。」
「什么?那个……这是,怎么回……」
「所以说,是最终目的,我的人生的」
「哈?那……么,这和去公园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是直接联系,但我现在,此时所做的举动……前往公园这一行为的延长线上的最末端,就是关乎我的人生的最终目的……」
「啊啊,对不起!我提问错了!!」
「你在为什么而生气?式见萤」
「啥都没有!那么,您到达公园后会做什么呢」
「和式见萤谈话,以及,顺带被委托的恶灵退治工作。这是当前前往公园的目标」
「是吗……」
我灰心了。就在我问这问那的期间,地点已经转移到便利店门前。……刚才的这番对话,给人以「打算去附近的商店,却被UFO捉住,回过神来已经瞬移到地球的另一边了」的感觉……。早已不是「想去商店走过头」程度的对话了。
啊,如此交流困难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啊。不过总算谈到了要在公园谈话,并且退治恶灵的内容——
「恶灵退治?」
现在才察觉到这个词语的我,再次面向深螺小姐。她还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暼都不瞥一眼地回答道「是的」。我不知所措地继续问道。
「那是,真的?」
「连这都要怀疑真是出乎意料。从与你见面到目前为止的我的行动,已经失去了你的信用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是非常遗憾。」
「不,不是那个意思。还有,这句话是玩笑吗?某种意义上」
「从见面到目前为止,在您的眼中,我像是个会说笑的人吗。这可真是遗憾至极」
「不……。不,没事了。」
我沉默了下来。啊啊,铃音……。我现在好像非~常非常理解你特地离开实家来这边上学的理由了。如果和这个姐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话……。……稍作想象,就觉得小幽和伞已经可以算是天使了。如果和我同居的是这个人的话,估计我早已迈入自杀志愿者的下一阶段,不择手段地自杀了。
我们两人步行于沉默之中。感觉这段时间漫长得奇妙。啊啊……跟小幽和伞在一起的时间晃眼间就过去了,然后再烦恼着「我的睡眠时间哪去了~」……但跟深螺小姐一起度过这缓慢的时间所消耗的体力,也不输前者。
待走到能望见公园时,我已经完全失落了。接着就要退散恶灵了啊……实话说,我已经完全没有参加战斗的气力了。现在的我估计能被秒杀吧。也许这也是个自杀的好机会,但是,好像再没有比起被恶灵残杀更痛苦的手段了吧。果然还是算了。
「深螺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