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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家宣言『赌金下定』了以后,赌局又开始了。
结果是——一、三、五,『小』
「哦哦——」
客人们都发出了遗憾的声音。
「……嘛,就会像这样一瞬间输完吧」
正臣,好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冷淡地说着,耸耸肩。
「等——喂!你,刚刚,居然……一,一万美元!」
禊也非常动摇。而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庄家,只是说了一句『非常遗憾』,又将筹码收回了。
明明刚刚赚钱的时候是如此夸张,结果丢钱的时候却如此简单。来得快,去得也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啊啊……」
禊很遗憾地,注视着被放入保险箱的筹码。
「没事啦,就算刚刚是输了,我们的损失也是正负相抵,刚好为零。不过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赌场,庄家的利益哦。就算我们是收支平衡了,赌场这边可是赚钱的哦。在禊看来,之前的那一回,庄家的损失惨重吧?」
「我看来?他分明就是亏本了吧?」
「不对,他基本上是没有损失的。这次也是当然,并且也包括上一回我们大赢的那一局。一开始,禊赌大的时候,其他赌『大』的客人只有两个。并且两个人都只是用了最小金额的500美元筹码。另一方面,赌『小』的,一共有六个人,最大的一个赌了2000美元,还有其他赌『豹子』的,还有赌『双骰』的,各有一个人。结果,只有包括禊在内的三人赢得了胜利。要算的话庄家就损失一万两千美元。不过就庄家本人,还有赌场这一边来说,是完全合算的。那个庄家,也因为禊的胜利,成功营造出了这个赌局的一种戏剧性。也成功地让其他客人有了『我也赌大的会比较好吧』这样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明,禊就感觉好像真的是这样。她是第一次赌博,所以感到紧张,当然,也并没有考虑到客人们全体的,『大』『小』赌金的平衡。
「如果顾客全部都输掉的话,就没人想再赌了吧?所以庄家更愿意出现某人独赢的情况。而其他的的客人,有输,有赢……结果从总计来说,客人就输得多了。实际上我和禊也就是这些又赢,又会输的客人之一而已。我们赢到的,只是像我刚刚说明那样的整个赌局的收支平衡,还有单纯的戏剧性效果带来的余兴而已」
「那我,就是被庄家狠狠利用了一番么?」
「很遗憾,确实能这样说呢。说的简单点,刚刚的那局吧。他不仅是成功回收了我们赚来的筹码,并且,其他的客人看到我们赢了以后,都跟着我们一起赌『大』,而筹码数量自然也会变多。这两局加起来合算的话,庄家就大赚了。虽然这种事情冷静下来仔细看看就能明白。不过每个人都掉进钱眼子里了,根本就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并且,这个庄家,是故意诱导客人们让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在赔钱的」
「给我等一下」
感觉禊好像有什么想法,正臣停下了话茬。
「照刚刚正臣的说法,那个庄家如果不能操纵盒子里面的骰子的话,就无法做到这一点吧」
「虽说你想的也有道理……不过这点我也不清楚呢」正臣耸耸肩。
「要说操作点数的话,也就是出老千吧。出老千对赌场来说,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就长期来看,一定是顾客输的更多,而赌场是盈利的。这是从数学的——」
「……大数法则」
突然,坐在两人旁边的一个男子开口了。
「试验的次数增加的话,统计的准确率就越接近真实情况。也就是说,这个骰子只要多扔很多遍的话,出现各种各样点数的可能性都会是趋于一样的」
这是一个抚摸着自己黑发的,绅士一样的男人。全身充满了一种发现他的存在以后,就无法不对他抱有兴趣的不可思议的气场。数学家,或者说,是哲学家一样的感觉。
「禊……他是,这个桌上,唯一胜利的人哦」
正臣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两个人一直都在用日语说话,根本没想到会被这个白人男子听见。
不,不仅如此,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个男子的存在。
但是,这应该是因为她被赌局的氛围所吸引,没有注意周围的气息吧。
男子,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禊还有正臣说。
「就像刚刚他说的那样,这个庄家并没有出老千,其实也没有出老千的必要。毕竟他是专业的。一年之中,他每天都要有几个小时来接待客人,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这个桌上赌博。也就是说,客人与庄家比起来,有压倒性的经验差距。他,不仅熟悉这个桌子的设备原理,并且也产生了一种对『大小』出现的直觉。最重要的是,他那些细节。他的动作,视线,还有与顾客之间略微的接触,仅凭这些东西,就能够在桌上创造出不会一边倒的局面。这并不是出老千,并且连证据都说不上」
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自己的手表,然后打了个响指。
于是一个像是男子部下的年轻男性出现。将一个箱子打开。
禊在意着箱子里的东西,于是便下意识地看看,然后眯起了眼。
「……骰子?」
「正是,如果没有这个的话,我的命也不保了」
男子将从箱子里面拿出的骰子举起,用之间玩弄着。
禊的视线,自然被像血一样赤红,发出光芒的——真红的骰子的魅力吸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