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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那么,立刻进入正题吧。现在战斗依然在继续,时间宝贵。你也这样觉得吧?”
克劳蒂娅自顾自地坐到准备好的椅子上,这样说。
“……嗯,说得太对了。”
杰莱德有些哑然地回答。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啊。
杰莱德明白自己没有一丁点武者的才能。但取而代之地,对辩才略有自信。
更何况这里是他们的根据地,周围有数不清的同伴,再加上对手虽然是公主但不过是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小孩子。
明明有这么多有利条件,这两个人却从出现在会谈场地的时候开始就夺取了主导权。
杰莱德为了转换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关乎解放军命运的会谈,他要握住主导权。
杰莱德承认<赤之附魔者>的武勇,没有轻视他两次击退一千军队这个事实的意思。可是在这个要塞里有一万士兵和优秀的将领,而阿莱斯有克劳蒂娅这个护卫对象。在这种场合,那就是脚铐的同义词。
也就是说,他手里握着对这两人生杀予夺的权力。会谈中没有比这更有利的条件了,主导权应该在他手中。
杰莱德扶正眼镜,用尽可能严厉的语气说:
“那首先让我请问您,身为公主殿下的您为何要冒着危险来的这里?”
“很简单。为了现在立刻阻止这场无聊的争斗。”
“哦?先不论您想怎样阻止,您说这是无聊的争斗?可是,这是我们农民为了以人的身份活下去而必要的、不可避免的战斗——”
“这种废话怎样都好。”
克劳蒂娅用尖锐的语气打断。
“……废、废话?”
“我不打算侮辱你们的大义。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人们都在不断死去。带着父母之爱诞生于世,爱着某人又被某人爱着的无可替代的人的生命在不断流失。这种无益的争斗,怎能不被称作无聊?”
“…………”
杰莱德说不出话来。
正确。正确得恐怖。正确得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为了重振精神,伸出中指扶正眼镜。
“……好、好吧。我知道您的目的和想法了。但是,您要怎样阻止这场战斗?您说想要阻止这次战斗。好吧,失去部下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十分愿意接受停战。可是公主殿下,我不觉得您有阻止已经开始的战斗的权限。如果您是停战的使者,那为何连事先联络也没有,就以冲入战场的形式而来?您对王国军也发出了同样的停战命令了吗?要怎么保证我们收起武器的瞬间,他们不会兴高采烈地取下我们的首级?”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打算通过借来找出矛盾点来使对手动摇,不过对克劳蒂娅似乎没有效果。
“这一点不用担心。确实如您所说,我没有被赋予任何权限。不过,我有多少能够利用的头衔和立场。”
“…………”
没有被赋予权限。也就是说,她不是被父王命令,而是以她个人的意志来到这里的。当然了,如果以正式的使者身份而来的话,护卫不可能只有阿莱斯一人。
这时,克劳蒂娅摘下手上戴着的戒指。
虽说是戒指,但没有镶嵌宝石,而是带着一个像印章一样的精美雕刻。
“……这是?”
“请您马上派出使者。这枚戒指是王室的证明。我听说王国军的将军是菲利普,将这个送给他的话就能明白我在这里。然后直接让他停止攻击就行了。”
王室的证明。经她这么一说杰莱德注意到了。
在戒指表面雕刻着象征贝尔赛尔王国的两把剑和盾。
这么说来,他曾经听说过。本国建国之初,曾有矮人工匠向王室献上几枚黄金工艺品。那些东西上有着旁人绝对无法模仿的精致雕刻,从此以后,它们便成了只有王族才能佩戴的身份证明。
事情发展到这里,杰莱德终于确信了。
“我明白您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果然是这样。虽然不敢相信,但这位公主确实是为此而来。
即——为了用自己做人质。
克劳蒂娅是国王贝尔赛尔姆四世的独生女,而且听说即将为了亲善而远嫁邻国,在现在无疑是最好的人质。如果知道克劳蒂娅在这里,王国军绝对不得不停止进攻。王国军的高层是由效忠王室的骑士组成的,如果王室的关系者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便无法轻易行动。至少必须向国王请示应该如何应对。
不,那样一来连国王都无法轻易做出决断。他既无法对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也无法背上对女儿见死不救的污名。王国军已经无法和解放军战斗了。他翘首以盼的和谈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再次明白克劳蒂娅这位少女拥有非比寻常的大才。还有那个阿莱斯会跟随她的理由。她的想法不寻常,竟然自己跑来做人质。如果不是非常理解自己的立场,同时拥有敢于舍弃自己性命的自我牺牲精神的话,是不可能做到的。
——感谢您的这个决断。
杰莱德的几乎要跳起来表达感谢之情。
他知道,解放军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恐怕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但幸运的是,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