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谢,陛下。”
蒂尔威林侯清了清嗓子,朗朗道来:
“现在北方正处在战争之中,民不聊生,士兵也损失惨重。然而,我们现在却将无谓的劳力浪费在这样的审理上,这全都是因为阿莱斯引发了这次的事件。正因为是在这样的时期,如果将他无罪释放的话,便不能给旁人树立典范。我认为,从这一点来看,对阿莱斯问罪也是必然的。”
“哎呀,蒂尔威林侯爵阁下。您要是这么说,令郎不就太可怜了吗?”
听到伊扎雷的话,蒂尔威林侯瞪起眼睛。
“你说什么?刚才我的发言和我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阿莱斯虽然被任命为公主殿下的护卫,但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本来他这个年龄还应该在玩耍,就任殿下护卫这样的公务本身就是特例。而且,至少阿莱斯作为护卫没有离开公主殿下的身边,完成了任务,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另一方面,我听说蒂尔威林侯的次子虽然成人并取得了骑士资格,却不上战场,只是闲居在王都。不上战场的骑士简直就像是生了锈的剑,他和阿莱斯的到底谁的罪更重显而易见。”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耳旁风的挑衅,蒂尔威林侯立刻回以怒吼:
“你、你这是什么说法!照你这么说,伊扎雷卿,你不也是身为骑士却闲居在王都吗!”
“是,您说的太对了。也就是说,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是我们大人,和小孩子无关。然而却要以不能树立典范为由将不必要的责任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我觉得就有点不讲理了,您说呢?”
“……唔。”
蒂尔威林侯一下子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闭上了嘴。
看到这个场景,阿莱斯再次觉得伊扎雷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虽然还不清楚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帮自己,但阿莱斯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绝对不要和这个人吵架。
“看来您也理解我们的主张了。那么……陛下,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这时,伊扎雷转向贝尔赛尔姆四世说。
“什么事?伊扎雷卿。”
“我想差不多轮到我们提出主张了。实际上,我们找到了能够证明阿莱斯无罪的证人。请允许他发表证言。”
“哪里有不让证人发表证言的道理。好,我同意。”
看到被带上来的证人,所有人都疑惑起来。
因为那是一位少年,而且衣衫褴褛。
同时,阿莱斯在视野的一角看到克劳蒂娅的脸上满是震惊。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那是当时袭击他们的少年之一。
“等等,伊扎雷卿!”这时蒂尔威林侯插嘴,“就算是非公开的审问会,这也是在陛下御前。怎么能把这种不明身份的邋遢之人带上来!”
这种侮辱实在太过分了。少年——诺特的表情因为屈辱而扭曲了。
“你在说什么啊,蒂尔威林侯。”
不过这时,有人正面反驳他。
是克劳蒂娅。
“衣着打扮到底能代表什么?这名少年也是我王国的臣民,不是吗?还是说,在你眼里,只要衣着考究,即使是敌国的王也是朋友吗?”
全场静了下来。
至今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七岁少女仿佛找准了机会一样和大贵族展开了雄辩。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连比克劳蒂娅多走了好几倍人生路的蒂尔威林侯都说不出话来。
“那么就闭上你的嘴。而且若是让人知道一国之王因为害怕而疏远一个小孩子,那才是不能树立典范吧?”
“……是。”
蒂尔威林侯屈辱地涨红了脸,但他依然行礼退下。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压倒了。年仅七岁的少女驳倒了侯爵这样的大贵族。
阿莱斯的惊讶更甚于旁人。这名少年是袭击他们的可恨之人,然而克劳蒂娅为何能如此亲身为他辩护呢?
但是他立刻想——不对,这才是克劳蒂娅殿下。正因为她是能有这种想法的公主殿下,阿莱斯才就算被耍得团团转也十分乐意待在她身边。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开始证言吧。可以吗?陛下。”
“啊……啊啊,嗯。”
“十分感谢。那么,少年,首先报上名来。”
在伊扎雷的催促下,诺特发出紧张的声音:
“我叫诺特。”
“那么诺特。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
“……我在几天前,从一个人那里接受了工作。他说不久之后就会有衣着考究的少年和少女二人组出现在城下町,他出钱,让那少年在少女面前吃点苦头。”
“你说什么?!”贝尔赛尔姆四世和加尔林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克劳蒂娅也难掩惊讶的神情,但至少没有叫出声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少年,突然在说什么!”
伊扎雷无视顺势提问的加尔林,向贝尔赛尔姆四世低下头。
“陛下,万分抱歉,实际上我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