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愤怒。他粗暴地扔掉铠甲,大喊大叫:
“可恶的阿莱斯!真是个可恨的小鬼!”
侍女和佣人们怕惹得菲利普生气,不敢进入他的视野,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叱责菲利普,公馆里豪华绚烂的装饰品接连成了他发泄的对象,碎了一地。
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虽然在地位上没有人能够叱责菲利普,但唯有一个人能够制约他的行动。
“哎呀哎呀。菲利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提出谏言的是一位壮年骑士。他虽然没有穿开间,但腰间挂着剑,动作也威风凛凛。他冷静的声音好像给菲利普泼了一盆冷水,让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是吉尔玛德啊。”
“骑士如此粗暴对待保护自己的武具实在不值得赞赏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有话说。”
“遵命。”
菲利普总算冷静了下来,走向二层,吉尔玛德跟在他身后。
剩下的佣人们放心地松了口气,不过再看看周围凄惨的模样,又叹气了起来。
吉尔玛德是蒂尔威林侯派给儿子菲利普做顾问的骑士。
不过,这是表面上的事情,实际上说是为了不让菲利普给蒂尔威林家的名声抹黑而派来的监视更恰当。
可是菲利普绝非凡庸之辈,这其中的奥妙被他一眼识破,并发挥出他拉拢别人的才能。
菲利普向吉尔玛德提议说:
“吉尔玛德。我有一个野心。你觉得是这样作为一介骑士的顾问终了一生比较好,还是作为一国之王的顾问终了一生比较好?”
吉尔玛德已经快四十了。他心里明白今后再要发迹已经非常困难了,但另一方面也没有枯萎到舍弃一切野心的地步
因此吉尔玛德在菲利普的野心上下了赌注。在菲利普得到克劳蒂娅公主殿下成为国王的野心上。
“那么,您请说吧。”
进入房间,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吉尔玛德开门见山地说。
“克劳蒂娅雇佣了新的近侍。但是我听说近侍云云只是表面上的说辞,实际上是克劳蒂娅的护卫。而且……而且那个人竟然是那个法诺瓦尔家的嫡子!”
“哎呀,这又是一件奇事啊。以法诺瓦尔家的出身确实足以担任公主殿下的护卫,可是我记得那里的嫡子阿莱斯还只是个小孩子……”
“啊啊没错,就是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小鬼头!因此我也说了,比起这种小孩子还有其他更时候担任护卫的人。然后那个公主竟然这样提议!让我和阿莱斯比试,赢了的话就让我当护卫!”
“原来如此。我明白您生气的原因了。也就是说,菲利普大人输了对吧?”
菲利普被戳到了痛处,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啊啊,我是输了!那个小鬼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眨眼的功夫就拨开我的剑,用剑尖指着我的喉咙了!那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啊!”
“……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吉尔玛德叹了口气,心想难怪菲利普会这么激动。
蒂尔威林侯为人严厉。就连菲利普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与他麾下骑士较量时都严命一概不许放水。
不过,如果菲利普是长子的话,骑士们即便违反主人的意愿也会放水吧,因为对方毕竟会成为自己下一个主人。
但是菲利普是次子。因此骑士们没有放水。
不过菲利普颇有剑术才能,即便如此也没有输得一塌糊涂。只不过圆满收获胜利的时候也很少就是了。
菲利普将这些都归罪于自己的体格。现在他还没有长成,无法穿着普通的铠甲。不过再成长一些之后,就也能挥好剑,不会输给那些骑士了。
这种想法绝不是坏事。吉尔玛德也这样觉得。因为小孩子本来就不可能赢得了大人。
然而,阿莱斯就菲利普这唯一的根据打得粉碎。和年龄、体格无关,强的人就是强。
“你明白了吧,吉尔玛德。我在克劳蒂娅面前出了一个大丑,而且就这样把阿莱斯留在克劳蒂娅身边的话说不定会阻挠我的野心。要趁现在想出办法来才行。”
吉尔玛德的直觉告诉他——比较起来菲利普心里主要还是想压倒阿莱斯一次。
可是,对于吉尔玛德来说阿莱斯也是个碍事的人。
吉尔玛德被蒂尔威林侯任命为菲利普的监视。报酬虽然不错,但这是一种活祭。如果菲利普做出什么有损蒂尔威林家的名誉的事情的话,他立刻会代替菲利普被追究责任。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菲利普出人头地了的话就是另一回事,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而菲利普虽然带有贵族子弟特有的俗不可耐的部分,但在出身这一点上没的说,出人头地的机会比吉尔玛德多得多。能够接近克劳蒂娅公主也正是因为他是菲利普才做得到。
实际上,克劳蒂娅现在是王室的独生女,人们都认为她大概不会留在国内而是会嫁往国外。现在,贝尔赛尔王国正在遭受北国的侵略,如果这种状况持续的话,那她嫁往东方接壤的友好国家爱丁巴拉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不过吉尔玛德觉得这要看情况。和邻国的友谊固然重要,但巩固国内的地盘也很重要。比方说,王室寻求和国内拥有强大势力的蒂尔威林家缔结坚实的纽带以寻求安定也十分值得考量。这时,如果蒂尔威林家的儿子和公主间有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