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们。他们在保尔奈利亚侯严苛的统治下艰难求生,面相都一样的严峻。
必须要说服他们才行。杰莱德再次调整呼吸,镇定心神。
这时,杰莱德发现房间的一隅有一人正散发着奇怪地气氛,不禁吃了一惊。
是某个村长的护卫一类的吗?他的体型硕大,和那位像熊一样的骑士泰德里奇比起来也毫不逊色。隔着朴素的衣服也能清楚的看出他的胳膊上的肌肉盘根错节。
杰莱德对他是谁感到疑问。
“这家伙就是发起叛乱的蠢货吗?”
但是,一位中年男子突然怒气冲冲地大喊,杰莱德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那边。
“真是的,都是因为你们闯了那些祸,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竟然还敢厚着脸皮跑出来!”
“没错没错。”周围也发出表示同意的声音。
杰莱德偷偷把心放回肚子里。被这样强硬地责问,反而给了他反驳的动力。他立刻用冰冷的语气说:
“哎呀。你们一直叫着麻烦麻烦的,倒是说说看,我们到底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
立刻有人回答他说:
“你们杀死了侍奉执政代行官的骑士!今后,不管是连带责任也好,还是征收镇压所需的费用也好,总之肯定会来找茬的。这还不算是麻烦吗!”
“那么我问你们,至今为止,不管是征收地震的修缮费用也好,还是征收通行费也好,那个法宾克难道没有找过你们的茬吗?”
“……唔。”
那个人被正面戳中要害,明显地退缩了。杰莱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说:
“我敢断言,不论我们发不发起叛乱,降临到你们头上的火星数量绝对没有什么不同。你们当然也知道保尔奈利亚侯新发布的布告吧?”
“……当然了。”回答中带着痛苦的语气,“你是说那个作为减税的代价要交出十三岁的少女的愚蠢告示吧。”
“没错。现在保尔奈利亚侯袭爵一来三年,我们一直都在受苦。到最后,不顾我们饿死的危机,保尔奈利亚侯依然单方面的将负担强加在我们身上。这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因此我们决定竖起反旗。你们也应当和我们共同起义。”
“那怎么可能!”又有人骂道,“我们不过是些农民,你却想打赢侯爵?这怎么可能!不用想就知道,最后一定会被烧杀干净的!”
“那么,你们觉得这样下去可以吗?为了让自己免于饿死而把亲爱的少女送给那个残暴的保尔奈利亚侯?选择安稳的道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杰莱德丢出的这句话,顿时引起周围的人们一片愤慨。
“说话小心点,你这个无礼之徒!”
“不,我不会闭嘴。只要我说话小心一些事实就会改变吗?根本不会改变吧。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就在眼前,已经没有时间摸索退路了。前几天的长雨,让所有都受到了不少的损失吧。今年的收成可定会减产,可以预见到以后的生活会更加严苛。已经到了我们必须下决断的时候了。”
“但是,是你让这个情况更加恶化的吧!”
面对露出杀气的村长们,杰莱德完全不为所动。
“好吧,如果归罪到我们头上能让你们好受一点的话,我就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说法吧。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仅仅因为这样就逃避眼前的问题。从分配的土地多走出一步、多开垦一点点农田就要交罚金,进入森林砍柴要交税,使用烤面包的小屋要交税,搭建烤面包的小屋还要交税,连结婚或是离开家独立生活都有交税,这样到底还能干什么?即使今年靠着交出少女勉强活下去了,明年又会怎样?明年的明年呢?再下一年呢?你能保证不会再下更长时间的雨吗?”
杰莱德接连说出冷酷的现实,村长们一个接一个地说不出话来。
“各位,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必须做出决断。是饿死,还是选择别的道路。保尔奈利亚侯的统治政策怎么样,我想这三年中各位都已经很清楚了。那么,你们不觉得,趁牺牲还少的现在起义,才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吗?”
村长们终于沉默了下来。
不过过了一会,好像又有村长找到了反驳的地方,准备说话。
可是这时,传来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虽然看起来寒酸不过不愧是发起叛乱的人!胆子不小嘛。”
杰莱德看见笑声的主人,吃了一惊。是那个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大汉。
“喂,太无礼了。控制一下,迪奥鲁。”
一名村长呵斥。
“我拒绝。如果要控制一下的话,也该是控制一下你们的嘴巴。”
听到这句无礼的话,周围的村长们勃然大怒。但迪奥鲁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看到这里,刚才呵斥他的村长抱歉地低下头。
“非、非常抱歉。这个人是我们村中的年轻人推举出来的,说是想要见见发起叛乱的主谋才带他来的……有点不懂礼貌。”
然后他对迪奥鲁小声说: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不过现在先忍着。”
“吵死了,你们才是,要闭着眼睛过日子到什么时候!至少这个杰莱德说的都没错!去年冬天已经饿死了好几个人了啊!”
他的声音大得好像熊地咆哮,压得周围的人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