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名男子,名为孟佛多。
官职是执政官。是和官名一样,代替主人执掌政务的官僚。
他正当壮年,但目光锐利而充满知性,举止动作无益不透出冷静,可以看出是位相当有能力的官吏。
再加上他态度坚决,有一种安静地迫力,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给人带来威压。只要像现在这样走着,所有的侍从都会默默地退下一步给他让开道路。
孟佛多的目的地是城堡最深处的房间。
那个只会用金银珠宝的装饰来夸耀自己的无能之人的房间。
但是孟佛多却必须把那个无能之人称为主人,小心侍奉他。
“阁下,是您叫我来的吗?”
“哦哦,你总算来了。”
一个青蛙呻吟似的声音说。
声音的主人叫做保尔奈利亚侯朗道夫。
在现在这种没有一位公爵地位的贵族的情况下,他实际上是拥有最高爵位的贵族之一。
但实际上,他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贵族的威严,只会让人觉得——像头猪一样。
“孟佛多啊。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您说……上次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保尔奈利亚侯在说什么,但还是这样问。
“是处女权的事!都是因为你说你会从各地搜罗少女来,我才情愿忍受这种程度的生活啊?!可是重要的少女却一个也没看到,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不出所料,保尔奈利亚侯大发脾气。
看着他那像小孩子一样的丑态在心里嘲笑他,是孟佛多唯一能做到的抵抗。
“诚惶诚恐,请您再多等一段时间。实际上,关于这件事,我也有一件事必须报告给阁下。”
“什么事,快说!”
“实际上,在米卡尔蒂郡,反对阁下行使处女权的领民们掀起了叛乱。”
这对不知忍耐的侯爵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你说什么?!那群不自量力的愚民!都是因为他们自己说交不起税,我才好不容易想出这个让他们手头宽松一点的代替方案的!向我这样高贵的大贵族献上贞洁,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失去了立于人上的资格。但是,这样对孟佛多来说更好。时至今日,也没必要对他提出逆耳忠言了。
“可恶,孟佛多,那种家伙赶紧拿来血祭!然后从其他郡里尽快把少女带来!”
“是。可是,恐怕还有其他领民也有相同的不满。如果放任叛乱不管、继续强行行使处女权的话,可以预想到终有一天会发生第二、第三次叛乱。因此是不是应该先镇压米卡尔蒂郡的叛乱,把主谋者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你说什么?!你该不是会想说,要让我等到那时才会带少女来吧?”
“阁下英明。”
“别开玩笑!我已经忍不了了!就是现在,也因为你说没钱,各种花销已经控制很多了啊?!”
“但是这样这样下去叛乱扩散开来的话就要花更多时间镇压。那样的话,终有一天也会传到别的贵族的耳朵里。”
“唔……”
保尔奈利亚侯的面孔扭曲了。
这个男人唯一在意的就是在其他贵族面前的体面。如果被当做是连自己的领地都治理不好的贵族的话,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咕,没办法。但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要尽早镇压叛乱,明白了吗?!”
他直接说出了孟佛多想要的话。
“明白。实际上,为了阁下的期望,我已经让骑士团整装待发了。只要阁下下达命令,我马上率领骑士团,前去镇压叛乱。”
“方法不论,你随便吧!”
“那么我这就出发。”
目的达到了。已经再也无法忍受待在充满这个男人体臭的下流房间里了。
孟佛多转过身,背后传来一句他过去听过无数次的话:
“你别忘了我父亲对你们的恩义啊!”
“……当然,阁下。”
恩义。
不会忘记。
因此孟佛多才能容忍自己侍奉那只空有人类外形的猪。
1
现在展现在杰莱德眼前的,是一副极其异样的场景。
罗安努村地广场上搭建了一个高台。
所有人都在向高台扔石头。不论男女老少,连小孩子都在扔。
他们的共同点,也只有所有人都是认真地、带着心底的憎恨在扔石头这一点了吧。
而他们扔石头的对象——是一个人头。
人头的主人是曾经担任米卡尔蒂郡的驻留骑士队队长、毫不在意地夺走了许多领民的性命、让他们的家人陷入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