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极尽冗余之能事的谒见之间,半呆住了。其中最厉害的是那个散布着金银珠玉的华美玉座,和王城中的座椅相比也毫不逊色。加扎布领绝对不大。不难想象,为了制作那样的一张玉座,要让多少人民受苦。
「哎呀呀,人类真是愚蠢。」加尔穆斯说,「但是阿莱斯啊,我可不认为和展示欲望这么旺盛的人商量能有什么结果。而且从刚才开始门外就吵闹得奇怪。」
「我知道。但我们也不能不请自来地上来就动武。首先商量一下,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加尔穆斯,不要着急动手。」
「我可不记得你那次和别人商量的时候有好结果。算了,随便你吧。」
「……今天最好不要那样。」
阿莱斯的回答听起来像是在道歉。
这时,呆在房间一角的加扎布伯的家臣高声宣布主人到来。同时加扎布伯悠然的走进房间,摆足架势坐到那张恶趣味的玉座上。
「欢迎,法诺瓦尔伯。能够蒙著名武者的您光临寒舍荣幸之至。」
加扎布伯首先拿出欢迎客人的寒暄。
「不敢当,加扎布伯。首先,没有预先通知就突然到访实在失礼,请容我致歉。」
阿莱斯的态度可登大雅之堂。
「没什么,这种事情不需要道歉。比起那个,今天有什么要事,值得您特地跑到这等穷乡僻壤来?」
「我前来这里只是一时兴起。不过刚才路过附近的村庄的时候,目击到了奇怪的事情。」
「哦。奇怪的事情是?」
这时,阿莱斯的语气里带上了出奇的压迫力。
「加扎布伯,您麾下的骑士向领民正是不当的高额税款,而且还以不服从为理由施以残暴的刑罚。」
加扎布伯的表情毫无变化。
「哦,这还真是。不过我的领民乃蒙国王陛下赐予的我的所有物。我要怎样对待他们和您无关吧。」
「……这是您的真心话吗?」
阿莱斯眯起眼睛,压低声音。
他的压迫力惊人,如果是普通的战士的话,无疑会感到自身的危险不禁后退。不过不知该不该说是幸运,加扎布伯毫无战斗的心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到了狮子的尾巴。
这时另一方面,阿莱斯的随从、历战的战士加尔穆斯敏感的查知了主人心境的变化。而且同时明白了今天的游说又以徒劳告终了。不过加尔穆斯的态度也绝对不值得赞扬:他发现好像有可以大闹一场了便悄悄确认战斧斧柄的位置。
阿莱斯带着些怒气向前走出一步。
「加扎布伯。国王陛下不是为了允许您迫害臣民才将领地赐予您的。是为了让您将人民向更好的方向引导才授予您伯爵之位的。那么您应该负有贵族的高洁义务。不是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作为支配者进行财富的再分配。让愚昧的领民拿着多余的钱最后都只能浪费掉。因此必须课以重税。而且,对干涉税金支付的人要加以重罚示众这种事,所有领主都是这么做的。对吧?」
「是吗,那么没办法。」阿莱斯叹了口气说,「既然您说那是您的正当权利,那我也会给予贵族的义务将这件事上报给国王陛下。当然没关系吧?」
「悉听尊便。就算是国王陛下也不能阻碍我的权利。」
「好吧,那就这样吧。话说回来加扎布伯,您似乎有向中央发展的志向,频繁的有所动作。不过贤明的陛下是绝对不会重用迫害臣民之人的。我劝您放弃过分的梦想,做好在这边境的乡下度过余生的觉悟。」
加扎布伯的脸一瞬间白了。
现任国王以贤明著称,在国民中也很受欢迎。如果他是不当搜刮人民的领主这件事被国王知道了,即使无法公开施加处罚,出世的道路也会断绝吧。那么自然一声都得在这种乡下度过了。
这时,加扎布伯想:为什么这个小子会知道自己想要向中央发展?
「等、等等!凡事不要太过着急法诺瓦尔伯。这样如何,如果您能保证不对别人说出这件事情,我可以帮您承担一些旅费。当然会多准备一些。法诺瓦尔伯还年轻,在旅途中带几位年轻女子如何?请放心,在领内只要有您中意的女孩都可以随意带走——」
「那些话立刻给我住口,贱人。」
这句话实在太过激烈,房间立刻安静下来。
阿莱斯怒发冲冠,继续骂道:
「为了自己的欲望迫害人民,妄想不以德而以力量和恐怖服人算什么。你若还留有婴孩的智力也该知道羞耻。高贵的王国贵族的名声都被你这贱人败坏了。」
「你、你这家伙……!」
被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岁数的阿莱斯这样数落,加扎布伯怎能默不作声。
「从、从刚才开始都在听你说些无礼之话!区区一个小鬼头不要装出伟大的口气!给我跪下、用敬语!我是这个加扎布的领主啊!」
「此言差矣。您雇佣的那些装出骑士样子的看门狗们也就算了,我等贵族需向其下跪的只有国王陛下一人。连这都不知道,不正说明了加扎布伯是连道理都不明白的小小乡下诸侯吗?」
「……是吗。是吗是吗!我是明白你有多么不想活了!高尔顿!」
「是!」
在加扎布伯呼唤那个名字的同时,二十人左右的武装士兵一齐拥入谒见之间。迅速围住阿莱斯和加尔穆斯,用武器指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