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彰藏道,“岛贯先生腿脚不便,在下过去即可,请店主带路。”
店主诚惶诚恐地领着彰藏和九郎右卫门走近店里面。
岛贯住的小屋小而庄严。
店主正想出声,彰藏制止他,喊道“岛贯先生。”
“在下名仓彰藏。”
接着里面传出了“不必客气,进来”的声音。
彰藏让九郎右卫门在门外等候,打开木门走了进去。
岛贯坐在六畳房间的一端,面对文案背朝入口。察觉到彰藏入内,背对着彰藏道“上来”。
彰藏解下两刀,立在玄关,然后他走上地板。
岛贯伏案在写什么。彰藏端坐看着他的后背。
尔后似乎是完成了一个段落,岛贯放下笔,缓缓转身。
“你竟能找到此处。”
“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没想到先生在商家隐居。”
“老朽以前有恩于安达屋,所以这十年来吃住都不愁。腿脚不便,老朽极少外出,每日只在这小屋里写经文。”
“经文?”
“没错。到了这年纪,就老是惦记着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们。老朽自知无法前往极乐净土,便想尽自己所能祭奠那些人,学起了和尚。”
彰藏看向文案。纸卷上的笔迹甚是苍劲。
“不过,做札差的店主有时也会遇到不讲理的客人,死缠烂打要借钱。这时就当老朽出场了。”
岛贯低头看向腰间的刀。刀柄位于身体左侧。
“话虽如此,也不能杀了他们。老朽只需显露一下拔刀术身手,那些人也就知难而退。”
彰藏不禁失笑。因为他想象刀那些痞子看到岛贯的拔刀术之后是多么恐惧,然后再也不敢来安达屋。
“今日来访,不为其他。”
彰藏道出来意。
“有件事请务必告诉在下。”
岛贯瞪眼看向彰藏。
“先前先生说过,二十年前曾追杀在下。”
“对。”
“当时,在岔道驿站追上了在下。”
岛贯默默点头。
“在下想知道,为何没遇到先生。”
岛贯径直望着彰藏,尔后嘴角浮现出微笑。
“那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何?”
“你可能受到打击。”
彰藏心中产生不安,预感到不该听下去,一瞬间想要就此离开,但马上又赶走这种想法。
“请告诉在下。”
岛贯望着彰藏,深深叹息。
“那就说说吧。”
这时管家送来了茶。彰藏结果茶盘,放在岛贯面前。
岛贯将两只茶碗倒满,两人默默饮茶。
一会儿后,岛贯开始平静地讲述。
“老朽受泷本大人所托,离开城邑是在十一月五日,比你离开城邑晚了三天。之所以晚了三天,是因为老朽之前不在藩国内。老朽对泷本大人说自己一人就够了,但因你曾杀死森田与宫坂,泷本大人怕老朽失手,又派了二位高手同行,只求务必杀死大人。另外两人都是泷本养的刺客,剑术高明,却无法继承家业的人。这么多年,他们的名字老朽已经记不得了。我等三人走北国街道,日夜兼程,终于在信浓的岔道驿站追上了你。”
“如何知道在下在岔道驿站?”
“问过几处客栈,便可知道你们住在哪里。”
“怎么没有当即袭击在下等人。”
岛贯一笑。
“在其他藩驿站杀人,影响太大,对藩国的泷本大人不利。于是我等三人便跑到沓挂,在那住了一晚。翌日早早出发,在峰上等着你们。”
“碓冰峰么”
岛贯点点头。
山峰上山路难行,再加上过轻井沢后走了约半刻(一小时)就下起了雨,蓑衣几乎无用,众人里面衣服都湿了,身体冰冷,走那陡峭的山路十分吃力。连一向吃苦耐劳的小峰都气喘吁吁,拿着行礼的随从和背负万作的彰藏也支撑不住。
快登上峰顶时,一行六人已筋疲力尽。彰藏本来就不是岛贯的对手,如今疲惫不堪时受到偷袭,岂能活命,更何况另外还有两名刺客。当时六人可以说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虽然是二十二年前的往事,彰藏等人也安然无恙,但听岛贯说起时依然惊心动魄,彰藏感觉到腋下流出冷汗。
“大雨之中,我等三人在山腰处守株待兔。但走上山的,却不是你们。”
岛贯缓缓饮茶。
“来的是一位年轻武士。”
彰藏一听,膝盖开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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