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记忆中的大坝如高墙般把一块湿地围在里面,如今已所剩无几,只有台形高丘还在。
高丘高约两间,足以俯视整个大坊滩。
“这里是试验开拓时,奉行小屋所在之地。”
九郎右卫门道。高丘中央立着一块小石碑,石碑上写着‘试验田遗迹’以及日期。如此说来,彰藏二十二年前就住在这里。
彰藏想起岛贯的话,五年前彦四郎曾出现在高丘上。想到彦四郎望着夕阳中的新田是什么心情,彰藏心像撕裂一般。
“九郎右卫门。”
彰藏并未转身,说道:“你先去七号坝,我稍后过去。”
九郎右卫门道“遵命”,然后走下高丘,徒步向北走去。
如今只剩彰藏一人。彰藏闭上眼睛,回忆二十二年前那个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彰藏离开这里的小屋,去追破坏大坝的歹徒,接着在漆黑的小路上追赶木谷要之助,却没料到是个圈套。危机中,救下他的不是虎之丞,而是彦四郎。之后彦四郎又在碓冰峰解决三名刺客。彰藏恨自己为何没意识到。
这时,彰藏鲜明地想起第一见到彦四郎的情形。
幼小的少年对站在父亲尸体前哭泣的自己怒喝‘不许哭’,仿佛就在在昨天。
“武士的儿子不许哭。”
彰藏觉得当时也是被彦四郎救了。父亲死后自己濒临崩溃的心,因为彦四郎的一句话而振作起来。
不,不对。彰藏在心中大喊。彦四郎的话在之后也继续支撑着他,让他不畏惧苦难的日子,坚强活下去。能活到今天,是因为彦四郎。
从那时起,再苦再难彰藏也没有哭泣。那是与幼小彦四郎作为武士的约定。
“彦四郎!”
彰藏不禁大喊。声音乘着风,在大坊滩上空飘荡。然后彰藏再一次竭尽全力呼喊彦四郎。
眼前的稻穗风景忽然变得模糊,回过神来时彰藏已经泪眼朦胧。他试图止泪却做不到。泪水如大雨滂沱,沿着脸颊流到下颚,再滴到地上。
彰藏跪倒在高丘上,两手撑地,喉咙里不停发出呜咽。
两手揪地,彰藏像狗一样咆哮,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