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便就能学会。”
“无需努力么或许那位少年并没有自己想做的事。”
听到这话,勘一感到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彦四郎往那方面想。
“人间真是滑稽。才华并不一定给需要的人,反而经常赐给不需要的人。”
说完,明石有些伤感地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拥有才能却因为身份鸿沟而无法施展的人更多呀。”
“是啊。”
正如明石所说,在武士的世界中,家格是绝对的。出生在上士家中,不管多么平庸,都能担任要职。同样出生在上士家中,长子与长子以下的境遇迥然不同。如果出生在家格较低的家中,不管多么优秀,也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眼下面前的明石兵部就是其中之一。
“但就算身份的鸿沟无法逾越,也不能一生自暴自弃,碌碌无为。”
“是的。”
“否则人世就无法进步。我虽不得志,依然想要穷究学问之道。为此,我每日钻研,沿着先贤开拓的道路奋力前行,若自己也能砍开荆棘,开拓哪怕只有一步的新道路,此生便足矣。”
勘一点头赞同,心想自己也想那样活着。
“那位叫矶贝彦四郎的少年”,明石忽然喃喃说道,“将来可能一生都无所作为。”
不知为何,这句话在勘一心中,挥之不去。
“下个月举行剑道比武。”
道场主堀越市右卫门一句话在门生中一起骚动。
剑道比武是在藩主之前举行的剑术比试,三年举行一次,是茅岛藩传统大会。不过上一回因藩主昌国公在江户而被中止。因为财政困难,藩主出行费用无法筹措,于是就推迟了回藩日期。去年秋天,昌国公时隔三年后回到藩国,决定在今年春举行剑道比武。
比武中能出场的是二十岁一下还没出仕的藩士子弟。去年元服的勘一今年十七岁,也由出席资格,但考虑到自己在道场的席位,勘一觉得没有希望。
藩内四座道场各出四人,参加剑道比武。名额对于修行剑术的藩士来说不仅是荣誉,更关系到前途。若能取得好名次,长子的话出仕后家禄必增,非长子的子弟在入赘其他家后,继承家督时家禄也会增加。所以在剑道比武中优胜的非长子子弟很受打算招婿的家族青睐。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剑道比武就成了迈向成功的跳板。
剑道比武也是对城邑四座道场的鼓舞,门生如果取得好名次,藩国会为道场发钱奖励。
“谁会被选上呢。”
从到场回家,虎之丞走在护城河边说道。
虽然已经过了惊蛰,从护城河吹来的风依然很冷。护城河对面的三丸,樱树上还只有花蕾。
“虎之丞应该能上。”
听中村信左这么说,虎之丞有些高兴地笑了。
“嗯,我想拿个好名次啊。”
“毕竟关系到入赘呢。”
信左的玩笑,虎之丞也不以为忤。
“剑道比武和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谁让我在道场排在最后呢。虎之丞,看你们的了。”
“第一名就交给彦四郎了”,虎之丞道,“我只要能进前四就行”。
彦四郎只是笑了笑,未说话。
“彦四郎,看你的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参加呢。”
“不是吧,你可是堀越道场的第一位啊。”
“剑道比武不用竹刀,用的是木刀。”
“那又如何?竹刀木刀还不一样。”
“不”,信左道,“竹刀打人,也就会痛而已。木刀可是能打断骨头的。”
“虽然的确是这样,喂,彦四郎,该不会是对木刀没信心吧?”
“不是”,彦四郎道,“因为金井教头说我的剑法是道场剑法”。
大家都知道教头金井重三郎并不欣赏彦四郎的剑法,平时总是说“矶贝彦四郎的剑法,因为竹刀而轻快,于实战无用。”
“金井教头也许不会选我。”
“怎么可能啊。”
虎之丞笑道。勘一也认为不可能。不管金井教头如何贬低彦四郎的剑术,事实上彦四郎的实力在其他所有人之上。如果真的没被选上,只能说明金井嫉妒彦四郎。
“剑道比武其他还有什么规则吗?”
虎之丞问信左。
“好像是不用头盔和胸甲,防具只有护额。所以曾经有人被打伤致残,甚至丧命。”
此事勘一也听说过。众人各自想象木刀比试的激烈程度,一时无话。
“听说,上次比武中,堀越道场里席次靠前的人有申请要退出的。不仅是堀越道场,其他道场也有人退出。”
“那些人是胆小鬼。”
虎之丞大声道,“用真刀也就算了,木刀最多打断骨头。这就害怕了,简直折损茅岛藩士的名誉。”
“万一被击中要害,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