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父亲的病,也还不起钱。所以当初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遗憾的是没救回父亲,现在又要抛下母亲。”
保津说到这,第一次留下眼泪。
“勘一的好意我心领了,父亲在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
“重藏下次什么时候来?”
“后天。”
勘一行一礼后便告辞。
两天后,勘一在家中等待重藏抵达丸尾家。傍晚,重藏如上次一样,带着两人来了。徒组宅邸四周没有围墙,只象征性地围着不高的篱笆,外加一扇木门。坐在玄关,隔壁家有人造访的话立刻能察觉到。
勘一等重藏进去后,马上也来到丸尾家。
丹波屋重藏此时正坐在玄关地板边沿,双兵卫妻子女儿坐在他对面,浪人和伙计站在泥地上。
“什么人?”
年轻掌柜凶狠地盘问。
“我是隔壁家户田勘一。”
“哼,之前的小子么。什么事。”
重藏道。
“丸尾家家主双兵卫大人曾有大恩于我,所以丸尾家借的钱,我愿意还一部分。”
“勘一,不用”
保津说道。
勘一不回答,看着重藏。
“无所谓,管他谁来还,是钱就行。本金加利息,一共四十二两。”
“现在手头没有,不过可以筹集。”
“你怎么筹钱?”
“我家有备前长船名刀,值五十两。”
其实勘一家的太刀是父亲千兵卫留下的无铭刀。勘一这么说,是为了争取时间。
“备前长船?区区徒组能用这刀?”
“的确,眼下只是十石的下士,但五代前的先祖曾担任小早川公枪组武士。”
“原来是先祖家宝。好吧,什么时候能把钱准备好?”
“十天后。”
“等不了。”
“那就五天后。”
“好吧。”
“幕六(下午六点)时可以准备好。”
重藏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出去。
“勘一,家传宝刀,不能卖啊。”
保津说道,“我早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名刀于一下士有何用,若能报答丸尾叔叔的恩义,亡父岂能怪罪于我。”
保津的母亲跪在地上,头几乎抵到地板,哭泣叩拜。保津也哭了。勘一不忍心看她们这番模样,说了声“告辞”后逃出丸尾家。
翌日,勘一来到五郎次家中。
这一天并不是勘一帮五郎次编织的日子。
“怎么了?”
五郎次问道。
“师傅”
勘一说着,在泥地上跪了下来。
“我想借钱。”
“站起来,武士儿子怎么能向一介草民下跪。”
勘一起身。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五郎次默默点头,掀开身底木板,取出一小箱,把里面金币和银子倒进布袋里,放在勘一面前。
“七两多一点,老夫总共就这么些。”
然后,五郎次仿佛对这事失去兴趣般,再次开始编织。
勘一想要道谢,但说不出话来。五郎次这七两积蓄可不是一二十年就能存下的,如今把积蓄交给勘一,甚至没问做什么用。勘一心中激荡。
“感激不尽。”
好不容易挤出话来。
五郎次只是轻轻点下头。
四天后,勘一在丸尾家等待重藏。
幕六钟声敲响之前,重藏到了,依然带着浪人和掌柜。
“钱准备好了么。”
勘一点点头。
“契约带了么?”
“当然了。”
勘一从怀里取出纸包,放在重藏面前。重藏瞥了一眼,露出狞笑。
“看上去离四十二两还差得远嘛。”
“先还这些。马上刀剑坊的人会把剩余的钱送过来。”
重藏打开纸包,清点钱币。
“七两二钱。等就等吧。”
重藏说着,坐在地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