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于藩何益。成田避开这种愚蠢行为,下令开门的时候,早已决定自裁谢罪。
勘一身体发出颤抖。
“那天晚上,成田大人对我说了话。”
虎之丞等人惊讶地看向勘一。
“说了什么?”
“说今晚发生的事,仔细看清楚。”
众人都闭紧嘴唇。
“成田大人早已有了必死的觉悟。”
彦四郎静静说道。
那个晚上是成田与万作,两个舍弃生命的人之间的对决。所以成田希望勘一能仔细看当晚发生的事,但勘一却为即将到来的厮杀而兴奋不已。
“我太蠢了,什么都没看。”
勘一痛苦地说道,心中不胜惭愧。
“别说了,勘一。我也什么都不懂。”
彦四郎叫道。
“我还以为成田大人是胆小鬼,我才应该向成田大人道歉。”
减轻年贡的布告公布后不就,万作等人就被处刑。
刑场在离城邑八里外的镰柄山。镰柄山不算高,山上长满杉树,刑场便在杉树中伐出一大片空地。但有犯人受刑,都在此处。
那天早上,勘一与彦四郎一起去镰柄山。
两人都是第一次去镰柄山,去刑场也是第一次。因为成田对他的嘱咐,勘一认为必须为万作送行。彦四郎似乎也怀着同样的想法,不约而同地,在去镰柄山的路上相遇了,打过招呼后,两人一路沉默。
刑场周围有竹篱遮挡,这时已经有许多哭泣的农民围在四周了。来看行刑的人群中没有武士。
刑场约二十间见方,场内草都被割掉,露出光秃秃的土地。中央有五座磔台。刑场角落里一干人等被拴着绳子坐在地上,也就是今天被处刑的主谋以及家人们。
看到其中还有孩童,勘一惊道:
“竟然连小孩也”
彦四郎沉默不语,瞪着磔台。
刑场内有十几位行刑人,加上警戒的藩士足轻共三十多人,都是一脸僵硬。
不久,从城邑传来朝四的钟声(上午十点),坐在马扎上的代官站了起来。行刑人们持枪来到磔台下。
代官走近手脚都被绑在磔台上的万作,说成田库之介已切腹。万作默默点下头。
“还有什么遗愿么?”
“有个请求。”
万作道。
“儿子吉太才五岁,会害怕,就先从吉太开始。”
代官答应了,声音在颤抖。
然后万作大声对两间之外另一座磔台上的儿子喊道:
“吉太,马上和爹还有娘一起去极乐净土。爹看着呢,不痛。吉太,不要哭噢。”
筋疲力尽的男孩看着万作笑了,然后喊了声“爹”。此时,手扶竹篱的百姓一齐放声大哭。
从刑场回去的路上,勘一与彦四郎又是一路沉默。
傍晚的树林,暮霭沉沉。晚风虽冷,勘一却全然不在意。
处刑从早晨持续到日薄西山,以万作为首的七位乡长及其家人共二十一名受磔刑。七人众有四人在暴动前与妻子离婚,另外三人的妻子随夫殉葬。被处刑的家人中还有年逾七十的老妇,其子在母亲临刑前大喊“娘,儿对不住您啊!”
连老妇和幼童也杀的岢烈法度对勘一造成强烈冲击,但维护藩国的也是此法。万作等人以自己和家人的生命为代价,换来了年贡四分五厘的减轻。
勘一总算理解了成田库之介说那话的用意。
——他要我看那万作等人的悲苦人生。
不知不觉中,就快到城邑了。
“万作虽然是农民,但却有着武士之心。”
忽然彦四郎喃喃说道,“成田大人也是武士”。
勘一点头。
“我死的时候,也要作为武士死去。”
“我也是。”
彦四郎看着勘一的脸,微笑道。
忽地,彦四郎停下脚步。
“勘一。”
“嗯?”
“我们结为刎颈之交吧!”
“我是下士啊。”
“至今为止,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对不起”,勘一说道,“刎颈之交,该如何结拜?”
“互相发誓就行了,刎颈之友岂需誓文。”
彦四郎从腰间把刀连鞘一起抽出,举至齐目,微微拔出刀刃。见此情形,勘一也同样拔出刀来。两人默默看着对方眼睛,刀刃对刀刃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
勘一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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