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死,硬拦的话,双方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那么要同意暴民的要求了?”
双兵卫点点头。
“是啊,所谓暴动,就是这样的。”
勘一感到惊讶。
“这样农民岂不是随时都可以提出要求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农民暴动,是要流血的。”
“啊?”
“叫万作的那个男人,另外还有几个没遮脸的人,他们是主谋。”
正如双兵卫所说,农民之中有数人没有遮脸。
“越诉之后,就会死去。”
“”
“煽动暴动是死罪,三族同罪。”
“那万作他们”
“没错。”
双兵卫一脸惊惧地说道。
“四十年前那次,据说也死了不少农民。”
“被下令切腹么?”
“农民不是武士,受磔刑。”
勘一受到强烈冲击。磔刑是把人绑在十字木架上,用两杆枪从侧腹刺入而死。难道万作等人怀着受此酷刑而死的觉悟而发动暴动的么。
“为什么”
勘一喃喃说道,震惊得话也没说完。
“因为农民已经被逼入绝境了。”
“可是,要以自己性命为代价啊。”
双兵卫没有回答。
勘一回想起万作的脸。面对町奉行成田库之介,万作丝毫不畏缩。为了完成使命,他已经无所畏惧。那便是觉悟么。
勘一在万作身上看到了武士之心。
这时,徒组头领走了过来,命令徒组在城邑担任警戒。
徒组武士与农民一起进入城邑。
勘一负责在绀屋町大道上站岗,与双兵卫就此别过。
农民义军从勘一面前走过,延延不绝,仿佛一条巨蛇在城邑内爬行。藩士们站在各条大道,默默望着行进队伍。
五千之众魄力竟至于斯,勘一这才认识到。城门前看到的不过是一小部分,一两百藩士对阵五千,岂不是泥牛入海。虽则如此,勘一以为知必死而战才是武士。
看着昂首前进的农民队伍,屈辱感涌上心头。
“勘一。”
忽然有人在黑暗中喊他名字。是彦四郎。
“彦四郎也出来了?”
“发生这种大事,如何能呆在家中。”
勘一点点头。
“看到主谋了么?”
“万作?”
彦四郎点头。
“那便是农民的觉悟啊。”
篝火照耀下,彦四郎脸上没有平时的恬淡表情。彦四郎随后低声道:
“与之相比,成田大人简直胆小鬼。”
勘一也有同感。
这个晚上,藩士们在城邑持续警戒到天明。
暴动农民将诉状直接交给城代家老,留下万作等七人,于天亮之前开出城邑。
离去时,农民们脸上并无笑容。
藩国对诉状的裁决来得很快。仅仅十五日后,藩国通过郡奉行通告各村,万作等人提出的要求几乎被全部接纳,年贡由四成四分减为三成九分五厘,去年未缴纳之米不再追究,废除不公平谷物交易。除了减轻赋役,农民们的请愿书还提到开垦新田等诸多内容,具体对策并没有公开。然而从不再有暴动发生来看,农民的期望已经达成了。不过,未参加暴动的村子,年贡只减轻一分。
仅仅为了四分五厘的年贡就以命相争,勘一对此感到惊讶,同时也领悟到,这四分五厘对农民而言关乎生死。但年贡被削减,早晚会影响到藩士生活。
翌日,从道场回家的路上,勘一从虎之丞那得到一个惊人消息。
“听说成田库之介大人昨晚在家中自裁了。”
“成田大人?”
勘一不由得叫出声来。同行的彦四郎也非常惊讶。
“据说是为放暴民进入城邑承担责任。”
勘一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才切腹,当初为什么不战。虽然双兵卫说抵抗也是徒劳,万一死守之下农民没能破城呢,毕竟我方还有火枪啊。
“父亲说,如果和农民暴动农民打起来,双方伤亡惨重的话,幕府说不定就逮住这个借口撤销了藩国。”
虎之丞的话令勘一不由得一声沉吟。成田看得竟是如此深远。
如果当时下令镇压,双方必定多有死伤,或许勘一自己也在死者之列。失去众多藩士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