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女禁区

后地飞到了她的身边,速度甚至比那些聚向灯火的蛾子更快。站在她肩膀上的那只蝙蝠,则像是要威吓这些蝴蝶一样,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以卷起漩涡的势头飞舞,停在她的肩膀上,头上,袖口上,衣服上的数之不尽的蝴蝶,不管有没有被她碰到,都纷纷变成了红蝶,在她像是捧水一样伸出去的双手上,也飘然落下了两只蝴蝶,并且在落下的瞬间染成了红色。

  巫女向她使了个眼色之后,她微微一笑,然后对巫女点了点头。

  猛然站起的巫女

  “时候,已经到了。钉食大人还在等着呢。我们前往正殿吧,鬼之子啊。”

  在这么说完之后,结了个印。随后蝶群便迎来了自己的终焉,鲜红的蝶群一下子全烧了起来,在转瞬间被彻底燃烧殆尽。她的四周,只留下一撮撮落到地板上的灰烬,以及一股煤烟的气味。

  时间,就像解下了枷锁一般开始重新流动,在那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在短暂的时间内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多了,当时我的思绪还依旧停留在那段短暂的时间之中,所以关于之后的事情的记忆也是支离破碎的。

  只记得自己甩开了那些捉住我手臂的大人,追着她们从前殿里面跑了出来。

  只记得她把钉子扎入了我那个人偶的腿部,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在地上爬着,紧追着她们不放。

  只记得她在我的手臂上也钉上了钉子,可就算是那样,我也还是死命挣扎着,最后在沙地上用尽了力气。

  只记得就算在正殿那扇既巨大又坚固的大门关上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打算回头向这边看上那么一眼。

  自她被选为人柱那天开始,已经过了整整十天了。从那一晚开始,我就再没有因为诅咒痛醒过,身体也再没有被别人动过手脚了。枕头上的血迹,也完全干透了。

  但是,就算肉体的疼痛消失了,我的心也已经被碾成粉末,被扭曲得支离破碎,再也没办法重新愈合了。因为我还没有机会向她道歉,她就已经动身踏上了通往死亡的旅途了。

  她在这三年间,恐怕一直都在独自背负着一切吧,每次想到所有村民中,在最近的距离上默默谴责着她,不断折磨着她的正是自己的那道目光,我的心都会被紧紧绞住。

  过去她默默站在正抄写着经文的我的身后,看着那个心惊胆战,颤抖不已,把笔浸在砚中的我,看着那个在纸张上疾笔奋书的我时,她的心里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说,她的内心萌生出进行那种无法救赎任何人的赎罪的打算,就是在那一天那个时候的话。

  最需要赎罪的人反而是我才对,不是吗。

  而我赎罪的对象,现在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悲伤的事情了。

  就像早以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样,她没有在分配给自己的那间房间里面,留下半件咒具,半点灰尘。证明她曾经在里面生活过的证据, 就只有她过去用诅咒生成的火焰在房间原本就挂着的挂轴上留下的烧痕,这么一处而已。

  她当初把我的脑袋按下去的那个装满蛞蝓的瓮也好,能够映出我死前相貌的水盆也好,还有那个装有能让我看到无数水蛭的汤药的袋子也好。

  这一切,全都像是幻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到底渴求着什么,想要什么,才会如此沉迷咒道呢?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搞懂这个疑问,想到这点,我又越发后悔了几分。

  不,归根究底,我到底又知道她的什么,看到了她的什么呢。我能向她传达什么,又能为她改变些什么呢?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到如今想了也是白想的事情,一边坐在立着读书架的书桌前发呆,没过多久夕阳便沉入地面,不知不觉中第二天的早晨也来临了。就算被父亲和母亲双双斥骂了一顿,我也依旧拒绝出去外面,每天从早到晚一直窝在家里。

  我这十天在家里,还养成了一个时不时扭头看看身后的习惯。就像是要确认身处那边的她有没有在我身后一样。

  那一天,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读书架前面的时候也是这样。感觉到有某种气息的我,扭头向身后望了过去。结果看到她拿着符咒,拿着可以的膏药,拿着小刀伫立在我的身后,好像又想把我硬拖到哪里去为她的新咒术当白老鼠。不,我甚至感觉,她是在用冷淡的声音在命令我,要我跟着她走。

  可是,于过去不同,这股气息就只是气息而已,事实上我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从十天前开始,我已经这样回头过无数次了,这次果然还是再次让我失望了,思绪空洞的我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读书架。

  就是在这时,某种感觉,向我的手肘袭来,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挨了一道雷一样。

  这股不久就从我身上消失了的感觉让我一边押着自己的手肘,一边曲起了背。此刻在我脸上的表情,恐怕是这辈子之中最震惊的一个吧。我自己也知道,此刻自己一定是面无血色的。并非因为恐怖,而是因为畏惧。

  这是,痛觉。

  而且,这绝不是单纯的痛。这股不可能会弄错,在这数年间一直伴随着我的,由那根完全不考虑我的情况,完全不顾时间,不顾地点挥动的钉子产生的,由那个人偶向我传来的疼痛,从刺穿的肘部传遍我的身体,最后甚至痛彻我的心扉。

  在彻底吃惊了一番之后,我确信了。

  毫无疑问,她最后在钉食大人的前殿里面告诉我的那个,死后也还是会一直束缚着我的预言成真了。这是由她这个拥有天赐之才的人类,由她这个有着百年难得一遇的高超本事的人,由她这个遭到村子里所有人恐惧的少女仅靠自己一人完成的,纵使相隔数千里也绝不会断绝的咒缚。

  她就像在村子里的时候一样,使尽力气用钉子扎穿了人偶。我捂住这只被她扎得发疼的手臂,把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才流出的眼泪挤出发红的眼睛,同时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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