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来夏的手中握着相机。
「情色作家决心侵犯女性的瞬间的照片——」
「我没下这种决心!」
——啪嚓。
「情色作家决心侵犯女性却没有得逞,甚至寻找藉口的瞬间的照片——」
「我才没有找藉口!」
——啪嚓。
「情色作家决心侵犯女性却没有得逞,连找藉口都失败的照片——」
「够了!」
来夏叹息之后,露出一脸麻烦,实在令人难以觉得她正受人袭击的态度仰望我。
「那你入侵我房间干嘛?你不是因为摸过我的内裤而不满足,按捺不住才来夜袭的吗?」
「不是啦!因为来夏说要将我的丑陋照集结成册出版,所以我才来阻止你。」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既然你那样汗辱我的作品……除了拿作品让世人下评断,我也别无他法啊。」
虽然我依然维持着跨坐在来夏身上俯视着她的状态,但在那瞬间,我却有种自己正被来夏由上往下看的错觉。
……实在是非常难以相信,照片中穿着连身裙的少女,跟此刻在我眼前的是同一个人……
我看向床旁的照片。
「你明明也会珍重地将普通的照片摆出来……有必要如此固执于丑恶照吗?」
「……那个吗?那个……很丑陋喔。是我所有的照片中最丑陋的一张。」
……丑陋?照片中的两位少女跟一位少年,感情融洽似的一起笑着。再怎么看也不丑陋啊……
「如果你不打算侵犯我,能让开吗?」
听来夏一说,我急忙让开。她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望向照片。
「男性的嫉妒虽然难看,但女性的嫉妒却很可怕。不……应该说很丑陋。」
她凝视照片的眼眸中,藏有至今未曾见过的哀伤。那模样令我不由得为之哑然,呆若木鸡。
「你那什么蠢脸?是没有燃烧完的欲火腐烂了吗?」
「我从头到尾都没点燃过欲火!」
「这样啊?等我之后洗出照片,再来确认看看。」
「不……那又有点……」
来夏将视线停在我的背包上,她擅自打开我的背包,把里面的照片以及底片拿出来,然后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道。
「没什么特别的。我不过是选了一张丑恶照片作摆饰罢了。」
或许不要回应比较好。但我耐不住沉默,脱口说道:
「那人看起来很温柔呢。那个……我似乎能理解来夏为什么会这么重视那张照片。」
听完我的话,来夏有如确认什么似地望向那张照片,然后极其自然地问道:
「你指的是哪一个?」
不,「哪一个」是指……唉?
「三人一起可能还是太困难了。毕竟就连一对一的交往,都有很多人分手啊。」
难、难道……两人都是?可是,这种事……
「我实在无法拍下自己无法舍弃这东西的丑态。」
……事情太过超乎想像,让我的脑袋无法跟上。或是该说,我整个人都糊涂了。
「那个……咦?简单来说,你们三人是三角关系,应该说是三人一起交往,而那照片是来夏丑恶的瞬间——也就是说那是一段史实,而那段历史的证据,正是这张丑恶照片。是这样封吧?」
「你想让我重复一次吗?笨蛋。」
「抱、抱歉。总觉得我所不知道的世界在眼前敞开……」
「艺术应该平等地看待所有事物。不论对象是谁,表现手法依然存在于其中。如果是对艺术有所涉猎的你,应该能懂吧?我没有理由将自己的丑恶照藏起来?」
这说法真是饶舌,令我至今仍无法惊清状况。可是,她刚刚的话,终于让我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在来夏的表现手法中,拥有属于来夏的哲学。即使我依然无法接受她的立场以及摄影方法,但她似乎不是以随便的态度在拍摄丑恶照片。同为创作者,这一点我恐怕不得不认同她。
「……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跟来夏同组,不过这张海报,我们就好好地完成吧。」
「哼,你讲得还真不客气。是吹了什么风让你改变心意的?」
「我开始想看了。我想看你执着的丑恶照。」
「不用你说,我也干劲十足。可是你污辱我的照片,非法侵入我的房间,损毁器物……顺便还要加上夜袭吧?这笔帐,你可不能不还。」
「追根究抵,一切都是来夏先在走廊上贴出我的照片才引起的吧!」
「喂?警卫。这里有人入侵——」
我急忙捣住来夏嘴巴。在这种地方被抓到,一定二话不说地被扭送到警局去。
「我知道了啦!不过你是要我怎么补偿啊?」
「说得也是……就让你当我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