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江应了声「我也是」,便挥挥手和一群女生一起离开教室了。那样的女生应该能成为同性憧憬的对象吧。和兰的状况不一样,但她身边一定也不乏女孩子围绕。再加上她又是个好女孩,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对我有那么亲切的态度与反应。
正当我耽溺在感慨中,不期然地竟和鸣唐同学的眼睛对上了。
「……又想吃掉吹音了吗?」
从她口中吐出的自言自语清清楚楚地传人我的耳中。
我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可能是我的怒气表现在脸上了,鸣唐同学吓得倒退好几步,随即小跑步走出了教室。
她一定不会像谣江一样那么平心静气地接受我的存在吧。
结束一整天的课程到了放学时间,男生们一齐走出教室。班上女生让男生先离开,几乎全都还留在教室里。
「大家想的事都一样吗……」
律没有缓下脚步,轻轻开口回答了我的自言自语。
「因为教室里的气氛实在太糟糕了,这又不是只要有谁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
「她们才不会道歉呢,在她们心里肯定觉得我就是犯人啦。」
来到鞋柜前,律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一点事要去办,丈途你自己先回宿舍吧。」
说完,律便丢下我一个人往校舍另一头走去。会不会是慌慌张张离开教室时不小心忘了什么东西呢?
我离开鞋柜前走出校舍,就在这时,脚下顿时有种踩不到地的虚浮感。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只能困窘地眨眨眼,这才发现写在正面板子上那几个粗大的字体。
「猜•错•啰」
——啪沙沙沙沙沙!
我摔进一条灌满泥水的大沟渠中,跌落的同时还伴随着偌大的声响。
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水沟……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后,泥水仍是高及我的腰部。怎么想我都不认为这是自然形成的水洼。
当我满脑子混沌地伸出双手抓住沟渠边缘、准备爬出这条水沟时,边缘的土石突然崩坍,露出埋在地表下经过折叠的电线回路。因周围的土石崩坍,原本折叠起来的电线也跟着掉进泥水中——
……咦?死……我要死了……
剎那间,足以用来杀人的强力电流向我袭来,脑海中也应景地浮现出我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人生走马灯。
啊啊,早知道会死在这种地方,我就应该把法律抛诸脑后,尽其所能地玩一些大人的游戏玩到不想再玩为止。不是只靠妄想写出情色小说的剧情,而是真枪实弹跟专业的大姐姐请教很多有趣的事,让作品更活泼才对嘛。为什么我一直坚守禁欲主义写着情色文学啊!虽然说是因为我本来就没什么女孩子缘的关系,但我应该要更贪图快乐才对啊。为了要在将来盖一座情色殿堂大玩特玩而刻意压抑自己的性欲,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愚蠢了。应该要不停地享受快乐直到自己精尽人亡为止,如果我能像运动选手一样平时就不断锻炼自己,这种程度的电流应该可以很轻松地一脚踢开才对——
「吵死人了,你等一下要把这些泼得到处都是的泥水清理干净喔。」
随着夹带叹息的女生声音传入耳中,窜流全身的死亡电流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了。
全身麻痹的感觉尚未退去,我一抬眼就看到站在沟渠上方正面露微笑的兰。她身旁还站着班上的另一名女生,那个女生手上拿着锯子、铁锤,还有L字型尺等等把木工当成兴趣的人会使用的工具。
这个陷阱该不会是——
「这个女生对木工工程很拿手。你要是不赶快离开这间学校,我一定会让你充分享受到专业人士的高超技巧,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唷。」
「我明明是被冤枉的,你居然想用这种理由谋杀我!」
「被冤枉?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况且是你自己一脚踩进坑洞里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可别把事情推到我们的头上。」
兰用视线指了指立在沟渠旁那块写着「猜•错•啰」的告示板,像是在说「你看吧!」不屑地再瞥了我一眼后便径自离开了。
我气愤得全身颤抖往校舍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个陷阱就设在从我的鞋柜直线走来一定会经过的地方。只要我的脑子放空一直往前走,就一定会掉进这个陷阱里。标明「施工中」的告示牌就掉在校舍一角。在我经过之前,那扇门好像都是被封锁起来的。
「还真是周到啊……这种恶劣的作法已经不能因为她是百合就轻言原谅了……」
我努力爬出沟渠,任浑身的泥水滴落,往前跨出一步。
「要是把这些精力放在揪出真正的犯人上就好了……这样简直就是在浪费她们的才能嘛。」
当我嘴里嘟嚷着对兰的抱怨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中庭,还与抱着单簧管乐器盒的鸣堂同学不期而遇。之前她好像也在这附近练习,明明有音乐大楼可以使用,但她似乎经常在外头吹奏木管乐器呢。
一发现我的存在,她立刻旋踵逃也似的往另一头跑。
糟糕!要是不赶快澄清她对我的误会,下次不晓得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向她道歉了。
「对不起!」
可能是被我扯开喉咙大喊的音量吓到了,鸣唐同学蓦地停下脚步。就是现在,我得趁现在跟她把话说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