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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恩本想在白教堂的租屋处等父亲回来,但威瑟福德伯爵不允许。他以麦可交给他的文件为凭,正式成为连恩的监护人,并依他的意思让连恩搬到位于帕丁顿的公寓去。那是伯爵名下的不动产之一,与福尔摩斯在贝克街的公寓一样是排屋样式。安斯沃思城的女管家斯特拉顿则被找来照料连恩的生活起居。
虽然伯爵夫妇想收养连恩,但他坚定地拒绝了。要他住在宅邸里,这种事他绝对不干。
「不管是父亲或母亲,早晚都打算收养你喔。」
爱德华这么对他说。此时是连恩搬到新家的第三天下午,因为是附家具的公寓,所以他搬过来的时候几乎没花什么工夫。
「告诉他们放弃吧。对了,你爸可是把我写给伙伴的侰全都烧掉了耶,害我被依芙损了一顿。」
「没办法,有人要取你性命,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住处。」
他这位贵族表兄挨着一只全身漆黑的西班牙猎犬,一起躺在暖炉旁的地毯上。他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连恩,一边摸着爱犬,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起近况:
「我并不是原谅父亲与母亲骗了我。只是,我知道他们以他们的方式努力过了。瓦伦泰说母亲爱我,想待在我身边,而父亲爱着母亲,也想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如此他们仍选择分开,这都是为了保护我而做的抉择,他们两人都很重视我。」
「我也这么觉得。」
连恩以有力的声音表示赞同。
爱德华忽然别开脸,要他坦然面对双亲的爱意似乎有些尴尬而难为情的样子。
「听说黑蔷薇会适度地吃掉人们的不幸。如果它现在还在我家的话,我倒希望它也能消除你的不幸。」
他不经意地说出这么非同小可的事,让连恩睁大了眼。
「欸,慢着。黑蔷薇不见了吗?难道被窃贼偷了?」
「是父亲让出去的,为了换回母亲和保护我。听说惟有一个人可以控制那群从芬尼亚兄弟会分支出来的疯子们所组成的秘密团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姑且称他为『协调者』好了。那个人要求以『黑蔷薇』当报酬,当作他解决母亲牵涉其中的各种问题的代价。不仅要安抚将母亲视为背叛者的愚笨组织,以及更加愚蠢吵闹的亲戚,也要应付爱看热闹的社会大众。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报纸上的胡说八道也是那家伙的杰作罗?」
「对。」
连恩觉得不服。
「要是委托福尔摩斯先生就好了。」
「你崇拜的侦探并不是万能的。」
「才没那回事!福尔摩斯先生他——」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爱德华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然后接着说:
「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我有点担心父亲委托的对象,他可能就是所谓现代的恶魔。约翰福音里也提到,这世界充斥着话语,伊甸园的夏娃也是受到蛇的话语欺骗,才会向禁忌的果实伸手。如果他连用语言操纵舆论的报纸都能掌控就太了不起了。」
「你怎么称赞起魔鬼了?」
「我没称赞他,只是给予评价。反正事情已经开始运作。协调者要求黑蔷薇,而父亲答应了,就是这样。」
连恩眉头一皱,不高兴地鼓起脸颊,一手握拳挥舞着,表达他完全不能接受。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不要紧,我对宝石没什么兴趣,也没有留恋。」
「真的?那为什么要偷红宝石和蓝宝石啊?」
「因为有必要,并不是我喜爱宝石的缘故,是原本想当作与父亲交涉的王牌,因为黑蔷薇大盗的犯案现场有留下我偷窃的证据。」
「不小心的吗?」
「不,不是。连恩,接下来的事只有瓦伦泰知道,我父母和凯蒂都不知情,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既然是秘密,我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说,但你为什么跟我说?因为知道我是你表弟吗?」
「血缘关系什么的就算了吧。除了你和萨默斯家之外的亲戚,全都此无能的饭桶还不如,我向你吐露秘密是因为当你是朋友。」
爱德华的微笑依旧高傲而美丽,只是现在看来已不觉得冰冷了。被盈满月光一般的澄澈光芒的眼神凝视,又听到如此信任的话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什么秘密啊?」
「是恋爱。」
「恋爱?」
连恩惊呼出声。到目前为止听到的尽是些他根本无法想像的事,本以为不会有比这更惊人的事了。他怀疑这是不是上流阶级特有的玩笑,但爱德华又淡然地接了下去:
「我今年夏天住在威瑟福德的宅邸时,曾多次前往母亲的坟墓——现在想想,沉眠其中的应该是第三代伯爵夫人,总之,就是前往我们一族的墓地。我便是在那里认识她的。在你开口询问以前,我要先声明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用面纱遮着脸,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长相,但她是个美丽的人。从她的行为举止看得出来,那是习惯沐浴在赞赏之中,美丽而才华洋溢的贵妇身姿。」
接着爱德华又补充,这种事只要在宅邸内举办社交宴会的时候,从儿童房溜出去偷偷观察就知道了。
「听说她是在年轻时认识我母亲,进而成为朋友的。她知道我母亲的死讯之后悲伤得难以自拔。碰巧在那时候我正为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