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目前城里好像也没什么异状,昨晚看到的光果然只是他的错觉吗?爱德华等连恩垂头丧气地放弃调查后,开口道:
「关于刚才那件事,那是因为遗体藏在别的地方。有个农夫说他那天看到麦坎从村郊的教会旧址运出一个很大的旅行袋。问他在做什么,不仅被岔开话题,还被狠狠瞪了一眼,所以他也没再追问下去。我认为,尸体就装在那个袋子里。」
连恩难以接受地皱起眉头。
「不管怎样,都要把尸体搬出城对吧?我就说那不可能啊。难道你想说他趁着罗兰自杀而引发的混乱,把尸体搬出去的吗?」
「父亲把村子里的巡警叫来后,不论是在郡警跟医生到达之前或是到达后,都命令他守在城门那里,严格监视出入的人。」
「也就是说,要把尸体运出城是不可能的吧?」
「你不推理的吗?」
「有啊。我正在推理!我是说根据推理的结果,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我要把尸体运出城,就会在尸体上加重物扔进护城河,再让共犯去回收。」
「可是,那不可能吧。他杀了罗兰以后,警察也会来调查啊。」
「我说的是可能性的问题。我母亲的案子是另外一回事。你也稍微动动脑筋。」
连恩横眉竖眼地瞪着爱德华。
「难不成你想说妈……呃,艾希琳小姐也跟杀人有关吗?她可是你妈妈的妹妹喔。」
「我母亲结婚和改变信仰想必让艾希琳姨母心里也很不痛快,不能说她完全没有动机。因为母亲和支持镇压爱尔兰的父亲结婚丁,或许她憎恨着母亲这个背叛者。」
「这只是你的想像吧?我老爸啊,虽然他是个一无是处的醉鬼、扒手,但不管对方是伯爵还是公爵,他都不可能去讨好会杀人的坏蛋。」
连恩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就是这样。如果老爸替伯爵做事,那伯爵就是清白的。」
「你被个人感情左右了。」
爱德华冰冷地无视他,提出自己的推论。
「骚扰母亲的人很熟悉爱尔兰的风俗习惯。竖琴是爱尔兰国旗上的图样。另外,爱尔兰的圣人以酢浆草解释三位一体,没错吧?(注10)我们家族很厌恶信天主教的爱尔兰人,不会特地调查他们的风俗,可是我父亲应该知道。他待在军队里的时候也曾经参与对抗爱尔兰的策略。」
「就算这样——」
「你听我说。我在看奶妈的信时,发现如果是父亲杀了母亲,就能解释我一直不明白的事了。父亲既不会去母亲墓前凭吊,还想消除母亲曾经存在的证据。他烧掉肖像画、丢掉照片,都是因为他心怀愧意。那些文字也——」
「诅咒文字吗?那只是病人的幻觉吧?你可别跟我说伯爵诅咒了他夫人喔。」
「我不会这么说。」
爱德华眼神冰冷地继续道:
「将怀有身孕的妻子关在有幽灵传说的塔里,只能认为他是有恶意的。另外,父亲并没有试图查出谁是骚扰的犯人,奶妈的信里也有写吧?他不但没有报警,甚至还想隐瞒。虽然奶妈说事关颜面问题,但我不相信。说起来,若想摆脱家族控制,看是要在毫无关系的地方租一栋别墅,或是住进旅馆应该都办得到。」
「他可能有什么理由吧?因为这次叫福尔摩斯先生来的不也是伯爵吗?这是为了保护你吧?让你不受那些令人火大的亲戚伤害吧?喂,你就和伯爵谈一谈嘛。」
「没有必要。」
「什么嘛!」
连恩心中的焦躁感逐渐升高。
「你干嘛那么坚持伯爵是犯人啊?像我,前几天我把不可能的嫌疑套到老爸身上的时候可是讨厌得要命耶!一直想说服自己绝对不可能。不就是这样吗?你却擅自认定你父亲是犯人,就算我说要抓出真正的犯人你也不要。居然想让自己的父亲当杀人犯,你有点奇怪喔。」
连恩激动地冲着他发泄闷在心里的情绪,只见爱德华好像为之语塞并且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冷静,沉着地反击:
「他是我父亲,亦是历代伯爵的子孙。如果祖先之中有残暴的人,那么子孙里出现同样个性的人也不足为奇,这就是犯罪者潜质的遗传。没错,我指的就是第三代伯爵,我们家族里出现那种人也不奇怪。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做过相当残忍的事,他在军人时代压迫非法组织成员,听说还曾拷问人到半身不遂。虽然大家说得好像什么英雄故事一样,但这不就是他性情残暴的表现吗?」
爱德华忽然闭上嘴。他的叙述自始至终都非常冷静,流畅的话语让连恩没办法插嘴。但他看到少年白皙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而变得苍白,突然不安了起来,不禁「喂」的一声叫住他,伸手去碰他的手臂。
正想问他还好吧的时候,爱德华一下子退开,并挥开了连恩的手。
「对,你说得没错。我可能也很奇怪,毕竟继承了那种祖先的血缘。」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以后我不会再请求你的帮助。全部由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冰一般的美貌仿佛抹去了所有感情,但他冲着连恩说的话才说到一半,蓝眼就覆上一层雾气,突然一脸困惑地眨了眨眼,眼里落下清澈的水滴。
「这是什么……」
爱德华喃喃自语着,一手擦掉了眼泪,然后瞪着连恩,压抑不住激烈的情绪,扬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