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邱比特之泪 第三幕 邱比特之泪

>   「费林托什夫人也要过来?」

  警探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希望不要演变成需要嗅盐的骚动就好了。」

  「需要的话,梳妆台抽屉里的化妆箱就有一瓶。」

  警探听了福尔摩斯指出的事实,耸耸肩膀,接着叫来一名警察下达了命令。

  亨利·费林托什一进入房间,便用险恶的目光瞪着警探和侦探。

  「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

  福尔摩斯开口。

  「关于发现尸体时——」

  「我刚才和警采说过了。」

  「请再说明一次,为了替令弟报仇雪恨,请务必协助。」

  亨利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然后以傲慢无礼的语气回答:

  「是女仆来通知我的。大概是十点四十五分左右发生的事。她说查尔斯在我妻子的寝室里被杀了。那个女仆非常惊慌失措,虽然语无伦次,不过总而言之,她就是这么说的。」

  「尊夫人的寝室?」

  福尔摩斯捉住话尾,又特地问了一次。

  亨利的脸在转眼间胀红起来,落腮胡一跳一跳地抽搐着。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下孩子后经常累坏身体,也有失眠的困扰,所以医生建议她最好一个人休息。那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对他尖锐的反问无动于衷,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

  「听到令弟被杀害,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大概是搞错了,没有马上相信。直到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我家居然发生杀人案这种事!」

  「直到女仆前来通知为止,您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吗?」

  「晚餐后我都待在书房里。那间房间的隔音设备很完善,一旦我埋头工作,常常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您是一个人前往尊夫人的寝室吗?还是跟女仆一起过去的?」

  「我一个人。那个女仆通知我后,听说她去叫仆人起床,让他去报警了。我一到寝室,就看到管家布莱安——」

  是回想起恐怖的光景了吗?亨利一手按着胸口,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但他以强大的意志力稳住内心的动摇,冷静地述说亲眼所见的事实:

  「我弟弟的胸口上刺着一把短剑,神色痛苦,瞪大双眼,因为实在太凄惨了,我就让管家阖上他的眼睛。」

  「令弟在尊夫人房间的理由,您心里有底吗?」

  「大概是窃贼正要偷走蛋白石头冠,被他发现了吧——」

  福尔摩斯用冷酷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语气苦涩的亨利问道:

  「您真的这么想?」

  「你是什么意思?」

  「令弟想偷走尊夫人的头冠……不能这么想吗?」

  房里顿时充斥着紧张的气氛。连恩也惊讶得张大了眼,观察亨利的脸色。宅邸主人的方脸上没有怒气,反而露骨地显露出轻蔑的神色。

  「查尔斯会偷走头冠?不管是我还是我弟弟,都被迫听那玩意儿的无聊故事,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呢。什么公爵夫人曾经戴过,还是什么的!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艺术品,真正有价值的只有那颗蛋白石罢了。查尔斯也知道这件事。要偷东西的话,你不觉得应该偷一些更容易拿去换钱的东西吗?既然要做就做个彻底。」

  但是,亨利用慎重的语调补充了一句:

  「他不可能做出窃盗这种行为。拿走头冠的是宝石小偷。小偷和我弟弟撞个正着而引发了争执,听说窗外不是有绳梯吗?」

  「窗户是锁上的。」

  「那是查尔斯锁上的吧?」

  亨利说出了和雷斯垂德警探相同的见解。

  「虽然医生说是当场死亡,但谁知道呢?我弟弟害怕刺伤自己的小偷再回来,于是锁上窗户,拉响了唤人钤等待救援。他从很久以前就很害怕小偷了。他在酒吧认识了迪亚兹伍德侯爵,就是那个被黑蔷薇大盗偷走了著名红宝石的贵族。他似乎让侯爵所说的黑蔷薇大盗的威胁给彻底洗脑了。」

  「原来如此。」

  福尔摩斯附和道,接着换了个问题:

  「管家布莱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从我父亲那一代起在费林托什家工作了快十年,至今不曾犯错,也将手下的佣人们管理得很好。」

  「会把钱花在赌博或女人身上吗?」

  「不会。」

  「发现令弟的遗体时,管家的举动有没有令你在意的地方?」

  「没有。」

  「女仆又是怎样的人呢?」

  「她是大约三个月前雇用的,姓亚当斯,名字就不知道了。虽然年轻,但也没听说因为这样有什么问题。详细情况去问我妻子吧。」

  亨利粗鲁地回答。他很清楚只要表现出自己的焦躁,就能带给对方压力的做法。连恩心怀厌恶,觉得他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偷偷地想着,就算这家伙是犯人,他也不会太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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