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让给警方,雷斯垂德警探至今也得到了许多荣誉及名声。多亏如此,极度排外的警察组织偶尔会把工作交给他,对福尔摩斯自己也有好处。
警采对着福尔摩斯语带讽刺地回应了他的要求:
「我刚才本来要进入正题的时候被打断了呢——查尔斯先生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一把是送给嫂嫂的纪念品,一把留着自用。夫人把它当作拆信刀,平常都收在寝室柜子的保险箱里。有个女仆证实说,昨晚她帮夫人作外出的准备时,夫人用那把刀拆开了信封,然后放回了柜子的抽屉里。大概是窃贼撬开柜子里的保险箱时,被查尔斯先生发现,才会用这把手边的短剑行凶吧。查尔斯先生的短剑本来应该放在他书房的书桌上,那一把我们也已经确认过遗失了。这恐怕是——」
「关于在路上发现的那把短剑,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案件?」
「目前还没有相关报告,您怀疑是连续杀人?」
「我以为你在怀疑呢。若不是这样,为什么要调查连恩?」
「因为——!他在杀人现场附近拿着染血的——」
「有证据证明那是人血吗?」
「呃,不,可是——」
「无论是哪柄短剑,连恩都很难有机会从费林托什邸偷出来。如果你怀疑他和这次的案件有关连的话,应该先查清楚费林托什家附近的人际关系吧?还有,包着短剑的报纸是《泰晤士报》这件事不也很有趣吗?当然,没有调查、拘捕连恩的必要。有什么事就由我负责。」
福尔摩斯能替自己说话,让连恩打从心底感到高兴,但他越是高兴,昨晚没有说出全部实情的事,就越是让他的良心受到苛责。
雷斯垂德警探听了福尔摩斯的抗辩,露出一脸觉得很没意思的表情。
「这个……哎,假如犯人故意用查尔斯先生的纪念品犯下复数的杀人案,也可以认为是出自于关系人的怨恨所造成的连续杀人啦。不过,关于查尔斯·费林托什遇害一案——」
「你似乎对犯人是谁已经心里有底了呢。」
「嗯,大致上吧,所以这次的案子对您来说没什么有趣的,我的意思是这样呀。」
雷斯垂德警探虽然话中有话,福尔摩斯却置若罔闻,反问他关于遗体的问题:
「一刀刺向心脏,当场死亡吗?」
「医生是这么说的,可是——」
「死亡推定时间呢?」
「昨晚十点半左右。之后会再进行详细的验尸。」
「发现遗体时的情况呢?」
「遗体是在二楼的寝室发现的,不是被害人查尔斯先生的寝室,而是他的嫂嫂——也就是亨利,费林托什先生的妻子的寝室。发现遗体时,房间是处于密室的状态。门上了锁,仅有的两扇窗户也都被拴上了。设置在柜子里的保险箱被挖了出来,夫人的宝石匣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当时夫人不在家,正在拜访亲戚。第一发现者是家里的管家和夫人的女仆。蛋白石头冠——『维纳斯之冠』就掉在遗体旁。我认为——」
「警探,我希望你能按事实的先后顺序说明。没有关于被害者的情报吗?」
「我现在正要说明。」
警探尖锐地回应,从怀里拿出记事本,一边接着说道:
「查尔斯,费林托什先生二十二岁,是染色公司的经营者——亨利,费林托什先生的弟弟。工厂是由亨利先生的父亲所创立,不过被害者没有职业,单身,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却好几次和女演员传出绋闻,并引以为傲的样子,也就是俗称的纸絝子弟呢。尽管他从三年前去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遗产,却沾上了赌牌的恶习,欠下了高额的债务。我看再过不久那些债主就会以吊唁的名义上门讨债了。真讽刺啊,听说亨利先生才当面跟他弟弟宣告过不会给他任何金钱援助呢。接下来是寝室的保险库是吧。除了『维纳斯之冠』,其余的宝石饰品都还在。然后还有这个——」
雷斯垂德警探装模作样地递出一张夹在记事本里,名片大小的卡片。
那是一张长方形的卡片,白底上绘有一朵宛如都铎玫瑰的蔷薇花。外侧的花瓣及内侧的花瓣皆为黑色。最近报上才登过相同的黑蔷薇图案。
「黑蔷薇大盗的卡片!」
连恩大叫道,正想凑上前看个仔细,警探却迅速翻过那张卡,放回记事本里,他对少年怀恨不已的眼神视若无睹,对福尔摩斯说:
「哈代家的夫人很不高兴呢,福尔摩斯先生。她说昨天拜托您保护那个头冠,却遭您拒绝了。那位夫人好像非常引以为傲的样子啊,据说那颗蛋白石价值不菲,是叫『邱比特之泪』吗?什么黑蛋白石的——」
连恩没有因为刚才的不愉快而沮丧,打断了警探的话:
「黑蛋白石?全黑的蛋白石吗?」
「所谓的黑蛋白石,就是在黑色或灰色的底色上出现游色效果的蛋白石。」
福尔摩斯单手拿着放大镜,一边调查尸体状态,一边回答。
「而所谓的游色效果,就是在石头的底色上,随着角度的改变而出现红、蓝、绿以及其他颜色,像在舞动般的现象,那些色彩称为斑。其中又以需要比其他颜色花费更长久岁月才能形成的红斑最为珍贵。『邱比特之泪』中央有个明显的心型红斑,是收藏家们梦寐以求的珍品。」
雷斯垂德警探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
「您真清楚啊。」
「四年前我曾经处理那顶头冠的窃案。」
「原来如此。大概是窃贼正要偷走蛋白石头冠的时候被查尔斯先生发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