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呐,其实小僧碰上了难题啦。」
突然冒出这样的开场白,延真不由得瞪大眼睛。宽朝倒是挺老实地告诉他,同时间的访客太多,自己实在应付不来了。
「但是让来到广德寺的施主苦候太久,小僧实在过意不去!这时候呢就想到和来访施主面谈这件事,能否交给延真师父呢?所以才劳烦您跑这一趟。」
「这,可是……施主们不是特地来见宽朝师父您一面的吗?」
延真忍不住想推辞,理由倒不是因为有所顾忌。既然是宽朝的访客,问题大多都和妖怪有关吧?这就让人有点担心起来了。
「非也、非也,施主们看到来面谈的人是延真师父您,一定会特别高兴的!请别推辞,助小僧一臂之力吧。」
现在可是不但出名、而且地位比自己还要高,人称高僧的宽朝这么请托呀,延真这下子虽然胀红了脸:心里头其实一定大感满意,甚至得意洋洋起来。只是对于要接下这件差事还是有些不安,看来是相当迷惘。
这时,宽朝又用煞有其事的口吻补了一句:
「小僧当然是因为延真师父德行特别高深,才特地拜托的呀!」
延真的表情缓和下来了。
「啊……这么说就不好推辞了。」
延真虽然不放心,依旧一脸微笑地挺起胸膛,用力点点头。
「只要贫侩能帮上忙……」
「就是这种气势!那么就请您赶紧听听赞岐屋的施主有什么要事吧。」
宽朝告知延真客人等候的房间所在,延真则是一副想要大显身手的模样走出直岁寮。他的身影才离开没多久,房里随即响起了一阵压低声音的偷笑……是少当家发出来的。
「宽朝师父还真坏心眼呀。」
少当家说完和陪伴他的家丁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笑了出来。
「赞岐屋家里发生怪事的传闻,其实我也听说了。应该不是妖怪作祟吧?听来像是婆媳两位在家互找对方麻烦造成的呢。」
是赞岐屋当家的老爷误解了,才会宣称是妖怪作祟。不,应该说本人或许宁愿都是妖怪的错吧?比起妻子和母亲互看不顺眼,妖怪说不定还比较容易处理呢。宽朝听了,爽快地点头同意少当家的话。
「最近来了不少施主,什么事都误以为是妖怪作祟,找上寺里来了。」
要是放着不管,就算等到太阳下山,宽朝也无法接待完人山人海的访客。不仅是今天这样,跑来商量的大小事件已经无法全靠宽朝一个人料理妥当了。
此时,宽朝突然转向秋英。
「所以呢,我有个主意,要把来访的施主划分一下,分成三组。」
首先,第一类是把日常生活的烦恼当成妖怪作祟而登门求助的人,总之呢,就是没事找事做的施主。
「像这样的施主,我打算今后都交给负责接待宾客的延真师父来应对。」
宽朝又笑了。他说,延真肯接下差事真是太好啦!
「反正延真师父也挺闲的嘛!」
少当家等人爆出大笑,秋英则是羞愧得满脸通红,看师父那一副不怀好意的笑脸呀!巧妙地把工作塞给其他僧人,他一定觉得很痛快吧?秋英忍不住瞪了宽朝一眼。
偏偏宽朝一副下以为意的模样,又接口说道:
「第二组呢,就是真正碰上妖怪或怪异主事的施主,是时间紧迫的案子,这类就和过去一样,由小僧设法解决。」
宽朝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此时凝视着秋英的眼睛,害他不由得全身紧绷,听自己的师父继续用不安好心眼的口吻说道:
「弟子秋英啊,你知道第三种是哪一类吗?」
秋英一时答不上来,冷不防被宽朝的拳头在额头用力敲了一记,有一点……不,还挺痛的。
「最后则是虽属于摩诃不可思议之事,却还用不着紧急处置的案子。」
换句话说,就是小判金币突然变成树叶,或是屋子吱嘎作响,抬头望见天花板有小鬼出没之类的怪事。宽朝又咧嘴一笑。
「要是有这类事情,秋英啊,今后就交给你负责听施主们诉苦。」
秋英听了,吃惊得往后一退。
「弟子不像师父您可以看见妖怪,弟子无法应对。」
「怪了,是这样吗?」
宽朝似乎觉得有趣,笑得更开心了。他说,我怎么不晓得呢?然后又说,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好。
「秋英,你是个好听众。你既有常识,也会察言观色,我对你非常期待,你可是我得意的徒弟呀。」
宽朝这番赞美反面让秋英全身一僵。刚才延真师父被大大称赞了一番,宽朝现在又兴高采烈地这么说,多半没什么好事了。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看见妖怪。要是察觉事情危险,可以中途交给师父来接手应付。」
「可是……」
「大部分的事情呢,你只要听就成了。」
「啊?只要听?」
我只要负责听完话……事情就能解决吗?秋英有点茫然无措。
宽朝端起茶杯接着说:「所谓怪异或是不可思议之事,有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