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自己引来了湖被埋掉的灾祸。他们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神女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胆怯!”
正因为如此,比女长久地沉睡着。等她醒来,好容易平静一点了,又听说了“少爷”要来箱根的事,于是又茫然了。比女感叹自己和少爷处境相似,却不能像少爷那样生活得快快乐乐的。
“她甚至不想当神女了。可是,神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赋予或收回的!”
天狗们担心她,她反而朝他们发火。比女好不容易从山神的住所出来了,却又跟少爷在一起,再也没有回去。地震也还在持续!
“这样的话……我们真是束手无策了。”
天狗痛苦的言语中,流露出对比女无法隐藏的深情。少爷平日里经常从两个伙计口中听到这种语气。因为珍爱比女,重视比女,天狗脸上写满焦急。
“所以……你们才想除掉我,是吗?你们昨天为什么要放掉胜之进呢?”
少爷的问题太突然,大天狗愣了愣,然后歪着嘴,好像在笑。
“我听说那个武士在村里晃悠,到处打听朝颜的事,我就告诉他关于那种花的一些事。他说想去看看,我就把他的绳子解开了。”
“朝颜?”少爷吃了一惊,看着天狗,“是地下水门的朝颜吗?你们是怎么跟胜之进说的?要是事情不妙,比女又会伤心的。”
“啰嗦!我只不过告诉他,大朝颜藤上会有一些小朝颜。”
据天狗说,大朝颜不仅绑在水门上负责守卫水门,它们的藤蔓还沿着水脉伸展开去,最后出现在出水口。也就是说,朝颜偶尔也会出现在地面上。那种地方离水门已经很远了,所以朝颜像平常的花一样
小巧玲珑。
“藤蔓着地之后,也有可能长出根,开出花朵。”大天狗这么跟胜之进说。
少爷满脸通红,这回可不是因为天狗掐着他的脖子。
“绑着箱根水门的朝颜……如果把它割断了,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是水脉的末端,也是有神守护的。人出手把它砍断,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我反正跟他说明白朝颜的事了。我告诉他,那是很珍贵的花朵,守护着水脉,如果被砍断,事关村民的性命。”
这是捆绑着温泉荡漾、水量充沛的箱根的地下水门的朝颜。把这么重要的支撑砍断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连三岁小孩都猜得到。天狗脸上浮现的笑容叫人不寒而栗,那是一种让人揪心的可怕的笑容。
天狗们生气了……天狗们不能原谅让比女心神不定的少爷,还有那些远古的村民。他们不能原谅这一带所有的人,因为那件事至今仍让比女痛苦。
怎么办……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原本就很麻烦了,这么一来,真的是毫无办法,一筹莫展。
少爷忽然想到刚才奇怪的地震。最近地震很多,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没怎么在意。难道说那是……少爷的心一阵猛跳。
这时,缩在少爷袖子里的鸣家吱吱地叫着,爬着,好像明白了少爷的心思。从别的地方也传来叫声,袖子里又动起来。
少爷把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睁大眼睛,扭动脖子,使劲四处张望。
眼前是天狗怒气冲冲的脸。天狗用一只手轻松地高高举起少爷。
(他要把我……扔到树丛里吗?)
少爷闭上了眼睛。
5
“咚!”
耳边传来沉闷的一声。
少爷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红色。胸口仍被天狗紧紧地抓着,但身体已经飞起来了。
天狗的脸渐渐远去。往下掉……被谁抓住了。
“佐助?”
和佐助打斗的天狗已不见了踪影。少爷低头一看,胸口仍被大天狗的手紧紧地抓着。只不过,那手已从肘部被砍了下来。
定睛一看,大天狗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前,摁着血淋淋的断臂。在他旁边,站着拿短刀的仁吉。
地面又猛地摇晃起来。但是还不至于使人摔倒,所以谁都没有出声。两边的矮竹丛一阵响动,看来天狗们已经聚拢过来。清晨的山林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氛,像炸药包被点燃了导火线。
(啊……不好!)
少爷一阵紧张,这时如果出声,肯定会尖叫,双方也会打起来。这么一来,就不是说几句话能让天狗们停下来的了。不管怎样,必须让他们停手。要是……要是就这样打起来,不,要是天狗们再多说只
句……就不再仅仅是一场争斗了。怎样说才能让他们明白眼前的危险形势呢?少爷苦于不能提醒对方。
他站在佐助旁边,偷偷地朝四周看。那只大手从胸口掉下。
要是平时,少爷闻到血腥味,就会觉得不舒服,但是此时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了。仁吉偷偷朝天狗们逼近。
(现在,袖子里……有三只鸣家。)
两只是从佐助那里回来的。
(也就是说,刚刚钻进袖子的这一只……)
少爷朝四周看去,清晨的林中树影憧幢,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时,少爷感觉脚下又微微地晃了一下。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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