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身上时,应该不动声色,不做傻事。
“但……但是现在,你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比女,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每个人生来都是既坚强又软弱的。”
要把坚强表现出来,需要磨练。要是一直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一旦沦落街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躺在荒野上死去比站起来活下去简单多了。
“努力一下的话,会发现还是活着更快乐。能够活着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现在生活还是很艰辛。但是不知何时,有人说出了要自在喝酒,建一间属于大家的房子这样的梦想。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没有一个轿夫明明还能动弹却倒在路边。从事这行的基本上都是为生活所迫,根本没有时间烦恼。”
大家必须为了生计拼命。
听了这些话,比女低下头。她认为新龙在说她还有时间烦恼。
原本比女应该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却经常一副如此刻这般泫然欲泣的样子,缩着身子蹲在一边。少爷轻轻地瞥了一眼她的侧影。
比女躲在神的院子里睡了几百年。作为山神的孩子,她从一出生就被村子里的人有意无意地疏远。离开村子、每天沉睡的日子里,她与人的距离就更远了。最后连父亲这唯一的依靠,她都感到害怕,不
敢接近。现在也许……比女自己最明白这种痛苦,并为之深深烦恼。和世间赋予自己的身份格格不入的感觉,少爷最是熟悉。
(我也还没有习惯成为大商家的少爷。)
少爷时常为此焦急不已,但是……也不可能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就立马改变。害怕,生气,痛苦,羞愧……总是这样。但是……但是……但是……各种烦恼在脑海中盘旋,当再也无法承受时,就会发泄出来。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啊……
在比女沉湎于无尽的烦恼时,听说身上流着妖怪血的少爷要来箱根,还听说少爷在江户城生活得好好的,她不由得心生厌恶。
(可能是她以为她做不到的事,我却做得好好的。)
现在能一起坐在小屋里,正是拜少爷身上流的非人类的血所赐。比女现在可以像跟天狗们说话那样轻松地和少爷对话了。能让她开口说话,都是鸣家们的功劳。但比女还是不时生少爷的气。少爷的回答
肯定老是与比女想象的不一样,她才会不高兴,动不动就和少爷闹别扭。明明心里想的是“我知道”,却故意说“我不知道”,还经常哭。
少爷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这和自己跟伙计们相处的情形如出一辙。少爷对比女的心情感同身受。
(但是……比女身为神女,跟我的立场是不一样的。该怎么办才好呢?)
少爷轻抚着袖子里的鸣家,若有所思地看着比女。比女还是低着头。新龙托着腮。仁吉则不知道为什么把目光投向了房间角落里的薄被子。一时间,房里一片静寂。
不一会儿,仁吉催少爷赶紧睡觉。明天要去见天狗,必须早起。
就在这时,比女期期艾艾地说:“嗯,明天带回佐助之后,少爷你就会回江户吗?”
少爷点点头。
比女问:“那……你们真的不带我去吗?”
仁吉听了,大吃一惊。
“不可以。那样的话,少爷就会被山神责骂。”
比女可是这个地方的神女。
“女又鼓着脸,低头说:“但……但是……就算我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用。”
没有用却不能离开,不是很奇怪吗?
少爷歪着头问道:“你为什么想去陌生的江户呢?”
“我就是想去看看嘛。”比女执拗地说。
是不想待在箱根,还是不想重新站起来?或者是像当初倒在路旁的新龙一样,没有力气了?也许她是累了。但是现在,肯定没法带她同行。然而告诉比女说不能去江户,她肯定不答应。一时间,少爷陷
入沉思。
不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鸣家,告诉比女要猜拳决定。
“布比石头厉害,石头比剪刀厉害,剪刀比布厉害。猜三局,如果鸣家们赢两局,就按我们说的做。”
如果比女赢了,就带她去江户。
“哦,为……为什么要跟鸣家比啊?”
比女还在吃惊,少爷已经把鸣家们放到面前,开始猜拳。新龙兴致勃勃在一旁观战。鸣家们气势汹汹地喊着“第一,第一”。看来他们坚信自己会赢。
“开始了哦!出拳!”
喊过口令之后,少爷和鸣家们就出拳了。
“布、石头。”
少爷赢了。
“下一局。布,布,一样。继续出,布,石头,啊,赢了!”
少爷微微一笑,举起了一只手。胜负已分。
“接下来该比女了。”
比女一脸认真。鸣家们也是蓄势待发。小屋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一、二、三。剪刀、石头!”
鸣家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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