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为了朝颜?”
少爷和松之助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为了那种东西……”
少爷说了一半,又连忙把话咽了回去。胜之进和孙右卫门都是一脸严肃认真,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关系到本藩存亡的大事。
“长崎屋有那样珍贵的朝颜吗?”松之助歪着头,不解地问。
少爷苦笑了两声。父亲藤兵卫拿到花赛上的,也就是正房边上的那几个花盆中的一盆。
“啊?那些像破布片似的堆在一块儿,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原来是朝颜啊。”
听了松之助再真实不过的想法,轿夫们都大笑起来。爱收罗奇花异草的人眼中至高无上的花,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一盆不知道好在哪里,甚至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父亲并没有说谎,那盆夺得大关称号的朝颜,的确在很久以前就枯死了。”
在长崎屋,最千姿百态的,是一盆被藤兵卫命名为大青林风南天绉绸叶南天台开孔雀八重的朝颜。这盆朝颜开的花很少,花赛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开放。在少爷出门旅行前,最后一朵花也已经凋谢,之后
那盆花就连根枯死了。
“我们是想先把你们抓了……也许你们觉得这样很自私……但是求你们了,能把种子给我们几颗吗?”
拿到种子,就可以像栽培蔬菜一样,把花盆放在温暖的地方,早点将朝颜培育出来。听了胜之进的请求,少爷却一边走一边摇头。
“父亲说没有种子,并非故意为难你们,实在是那种朝颜的种子极难采集。”
像大青林风南天绉绸叶南天台开孔雀八重这种变化特别多的花,根本采集不到种子。而且,就算采集到了种子种下去,也不一定会开出同样千姿百态的花,因为它是变种朝颜。
“那你们是怎样让它持续开花的呢?”
“我们收集了变种朝颜上一季的种子。那些花虽然会在下一季开出千变万化的花,但在我们采种子时,却只是普普通通的花。我们采集好多种子,播种下去,在长出来的花苗中选择那些有希望的加以培育,其中有些就能开出非常有趣的花来。”
“有些……那么、那么,没有一定能开出千变万化的花的种子吗?”
“没有……阿……嚏!”
说到变种朝颜,如果是比较简单的,几株花苗中就有可能产生一株,但如果是卷曲成旋涡状的丝团那样千变万化的品种,几十株花苗里也未必有一株。至于开的花能否在花赛上得到好评,又另当别论了。而要救胜之进他们的朝颜,绝不能是轻易会开花的品种,那样根本不能进献,必须是一下子就能抓住那个人的眼球,让他打心底里渴望得到的那种。
少爷看了看两个沉默不语的武士,很过意不去。
“我们家有好几种变种朝颜的母株的种子,如果你们需要……咳、咳,就送给你们,但是好像没有太多时间来栽培选择了,对吗?”
如果在培育朝颜期间,幕府那些无处可避的任务就分派到了头上,一切就全完了。
“浑蛋!难道就只能把我藩的未来押在那些不知道会不会开花的朝颜上吗……”孙右卫门坐在轿子里,用手摁着渗血的纱布,颤声说道。
少爷不由得低下了头。
(有什么办法吗?要不我求见越大师再给一颗那种珍贵的朝颜种子?)
先前千变万化的美丽花朵就是大师送给少爷的种子种下开的,也许再要一粒种子,也能开出那样瑰丽多姿的变种朝颜。
(但是,这样也有不妥之处,怎样才能见到见越大师呢?)
见越大师是出入于荼枳尼天女庭院中的大妖怪,他高兴时,就会来看望皮衣夫人的外孙,即少爷,但是少爷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次想要种子的,并不是少爷本人。大师会不会把神界的东西送给一
个毫无关系的人,少爷对此毫无把握。
这时,少爷踩到青苔,脚下一滑。想事情太入神,竟没注意脚下,他连忙稳住。
“啊……咳、咳……”
少爷又咳了起来,一直没停。因为不想让哥哥担心,一直抑制着不咳出来,但还是控制不住了。少爷不由得停下来,用手扶膝,看着前面的路。四周还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中间大约两间宽的山道上,
有一间宽的路面上铺了石块。月光下,道路一直向上攀升。看来行路会很艰难。
虽说是铺石的路,但铺的并不是那种砌城墙的平坦的石块,而是在枯枝烂叶和小石子中,填着许多大小不一、长满青苔的石头。
“小心点!路上有很多潮湿的落叶,很滑。”新龙提醒道。他还说,走不惯的人经常会摔倒,所以只要提到箱根的坡道,大家无不变色。
“但是,这路跟以前相比强多了。在没铺石路前,一下雨,泥水都能没到膝盖上。人们只得在泥地上铺上竹子,可光是准备竹子,对于箱根人来说,就是一大难事。”
新龙一边说,一边不时朝少爷看两眼。少爷已经步履蹒跚了。
“哎,是不是不舒服啊?轿子已经坐了伤员,您可别在这儿倒下啊。”
“没关系……当然没问题。”
“少爷,您不舒服吗?”
松之助挣扎着要下轿,被少爷笑着摁住了。少爷想继续努力往前走,要是在这里倒下,会连累大家。虽然脑袋有点沉,但绝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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