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狐者异 二 塔之泽

别处去了,我们才有机会逃出来。”少爷说。

  听了这话,松之助一脸歉疚。

  “我来不及阻止,他是佐助嘛。”少爷说。

  松之助点了点头。“佐助他们总是把少爷放在第一位。”只要是为了保护少爷,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啊,那位佐助先生一定会没事,肯定能全身而退。”

  新龙说,那人厉害得让人吃惊。四周顿时响起一片赞同声。

  走在前面的胜之进问:“这里经常出现那种修行者装束的山贼吗?他们戴着天狗的面具呢。”

  轿夫说,像这样一伙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本来这一行中,有五个身强力壮的轿夫,还有两个武士,即使大晚上在山里走,也应该不会遇袭,真是让人吃惊。

  “对了,对了,他们为什么袭击我们呢?”轿夫歪着头问道。那是一群既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的家伙。也难怪轿夫们都不知道,那些可不是戴着面具的人,而是真的天狗。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少爷一边

  努力前进,一边皱着眉思索。

  (就是他们在厢房内说话吗?说要杀我。奇怪的是,那样阴险的话,为什么会在长崎屋的厢房听到呢?)

  被盯上以及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原因,都不清楚,而且还有其他的疑点。

  (哥哥对于佐助出现在山里很吃惊。的确,说佐助是追我而来有点不合情理。)

  如果他出现在预先订好的一汤温泉,倒还可以理解,但是出现在这里……他应该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啊。这么说……佐助其实是追天狗而来。这么解释最合乎情理了。他得知那些天狗要袭击我,就阻止

  他们,打了起来。他是因为那些天狗而下船的吗?

  尽是些不明白的事。真想佐助快点回来,最好是向他本人问清楚情况。少爷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

  这时,后面传来了尖锐的声音,紧接着是闷闷的一声。大家都停下了脚步。胜之进举着火把,跑到了后面的轿子边。火光照处,只见孙右卫门从轿子上摔了下来。

  “这家伙大量出血,好像支撑不住了。”

  新龙绷着脸。好不容易从天狗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来不及处理一下伤口就急着赶路,孙右卫门似乎快没命了。少爷也跑了过去。

  “让我来看看吧。哥哥,能不能把皮口袋里装药的包袱拿给我?胜之进,请把火把移近些。”

  少爷虽然不是郎中,但毕竟家里做药材生意,此时也只有他能处理伤口了。

  少爷好不容易帮孙右卫门脱下衣服。伤口看上去比想象的更严重。衣服吸了血,很沉。四周很黑,看不太清楚,也许还有更深的伤口。没有郎中,也没法把伤口缝起来。

  在山路上,能做的事有限,但值得庆幸的是,爱操心的伙计们在袋子里装满了药,可以先给伤者止血止痛。还因为带了很多纱布,可以把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少爷还顺手包扎了松之助的伤口。

  松之助指着汤药说:“少爷,你也赶紧吃药吧。声音都变哑了,很累吧?是不是发烧了?”

  “哥哥别太担心了,没关系的。”

  “晚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你的脸色很不好。我的伤不碍事。你坐轿子吧。”

  “我精神很好……”

  听了二人的对话,一旁拿着火把的胜之进微笑着朝少爷低下了头。

  “这……”他不好意思地苦笑道,“让自己绑架的人来治疗,真是难为情……但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看到孙右卫门的伤口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胜之进告诉少爷,孙右卫门是他读书时的师兄,也是好朋友。少爷朝胜之进笑了笑。

  “小心照料的话,孙右卫门就没事了。你们俩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少爷一边把剩下的药分出一些,递给胜之进,一边说。胜之进干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孙右卫门则在轿中叹息。

  “看来不习惯做的事还是干不好。受了伤,还让自己绑架的人给救了,真是丢脸!我们也是拼命想把事情办好啊。”

  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听起来有些自嘲。少爷越来越觉得他们不像是以钱为目的的绑架者。

  “到底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少爷下定决心询问真相。

  一直在旁边看着少爷救人的轿夫们大笑起来,大概从没听过绑架者和人质之间会这样说话。

  “你们要说,我们也不阻止,但是大晚上的,山路上实在太冷了,边走边说,怎么样?”

  谁都没有异议。轿子又在月光下朝前移动。胜之进讲起了自己的事。

  4

  我叫芝垣胜之进,是某小藩的武士,和太田孙右卫门是同学。啊,这一点我刚才讲过了吧?

  我和孙右卫门都不是出身高官之家。原本我们那个藩就不是什么大藩,但平日里大家都还是尽职尽责。主人年少,却认真上进。他知道我们藩不富裕,每天过着简朴的生活,也算是克勤克俭了。但是这

  种简朴的生活反而带来了相反的效果,我们和主人都始料未及。

  诸藩在江户的藩邸中都设有一职,名为江户留守官。此人常驻江户,负责幕府和藩之间的联系,并与其他藩的江户留守官往来。

  这个世上,有连大名们都很害怕的事。比如幕府以“协助”的名义,要求各藩负责土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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