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剧烈的摇晃。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柱子倒了。
“啊啊!”
房间的角落传来什么倒下的声音。最先发出惊叫声的是屏风偷窥男。
“哎,没事吧?”
“少爷,您赶快蹲到被子上,站着很危险。”
但是就算想坐下,没有仁吉帮忙,也很难做到。摇晃,仿佛是从地底涌上来的低沉的声音,呜家们发出越来越大的嘎吱嘎吱声……
“咔嗒咔嗒……”
“嘎吱嘎吱……”
“咯叽咯叽……”
(这地震持续的时间可真长啊。)
房里的衣架也倒了。啪的一声,站在上面的鸣家们掉了下来。有几只掉到横躺着的衣柜上。
“啊!啊……”
鸣家们尖叫着,踢散了少爷叠在一起的书。书倒在了从长崎运来的涂漆圆虫笼上。笼子里没有放虫子,却放着玻璃做的花鸟鱼虫和水池,漂亮是漂亮,但很沉。
虫笼滚起来,鸣家们吃惊地伸手想要抓住它,但是他们身材矮小,根本无法阻挡。虫笼从衣柜上掉了下来,又弹起来,在旁边的小衣柜角上一撞后,改变了方向。“咚!”虫笼最后直直地撞在了少爷头上。
2
又听到了那哭声。这是一种安静却又十分绝望的声音。听上一会儿,又感觉声音中包含着一种特别激烈的情绪。
停了……又传来了。
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种山风掠过似的深沉回响,听起来很悲伤。
为什么这样悲伤地哭呢?为什么又做了跟昨晚一样的梦,又听到了这个声音呢?这,是梦吧?
正想时,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少爷不觉皱起了眉头。
之前听到这哭声的时候,脚下也是摇晃的。这次也一样,在摇晃的时候又听到了哭泣声。这两者总是同时到来。
也许这个声音跟地震有关系。地震与哭声、哭声与女孩、女孩与地震……如果这一切有关联,那么就必须好好想一下了。如果女孩一哭就地震,那就太危险了。要是一地震虫笼就砸到头上,有多少条命
也不够砸呀。
(必须阻止那个女孩哭……但是……我去吗?)
对于病恹恹的少爷,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
(大概是因为这哭声令人揪心……)
哭声越来越轻,不久就听不见了。这吋,又传来了别的声音。
“呜呜呜……”这也是伤心的哭声。但是这……是听惯了的,少爷觉得很熟悉。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呜呜地哭啊?
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转过脸去,在一片黑暗中,只有那个地方是明亮的。
少爷睁开眼,问道:“鸣家,怎么了……”
这时,从头上传来声音。“啊,醒了!老爷,夫人,少爷醒了!”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太郎,你没事吧?真把大家急坏了。”
“是母亲啊,一太郎认得吗?”
藤兵卫和阿妙夫人含着热泪,凝视着少爷。少爷一惊,想起身,头却一阵剧痛。仁吉连忙让少爷躺下。
“刚才地震的时候,你的头被虫笼撞了。”
头上还有伤口。少爷虽然一直生病,但因为很少外出,至今为止,几乎没有受过伤。这回头上被撞出了血,又昏迷了半天没醒来,着实让阿妙夫人担心。她在院子里的稻荷神像前,不断祈求神明保佑少爷快快康复。
“又让大家担心了。”
少爷摸了摸头上包扎起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的伤口。如果受伤的是好朋友荣吉,肯定不用躺在床上。佐助在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不该在虫笼里放进那么沉的玻璃。
少爷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父母笑着点了点头。附近没有房子倒塌,有几户人家发生了小火灾,也都及时扑灭了。
“那就好。”少爷说着,却又皱起了眉头。因为接下来的日子又要每天躺在床上了。
(唉,这样就看不到变色朝颜最后开花了。)
盼了好久,计划还是被打乱,看不成了。少爷不由得叹了口气。
长崎屋的变色朝颜非常与众不同,它们是知道少爷喜好的妖怪们从各处采集来的稀有品种。其中最罕见的,据说是见越人师从茶枳尼天女的院子中采来的。藤兵卫给这棵在夏季开两次的花起了一个长长
的名字,叫大青林风南天绉绸叶南天台开孔雀八重。这种花的花丝是深浅变化的重辦,花和叶都蜷缩成小小的圆形。两种绿色如同玻璃般晶莹剔透,非常美丽。它曾在朝颜大赛上获得过最高级别——大关的
殊荣。
(真想看看啊。)
少爷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身体不可能立马变好,所以也没办法。此时,平时沉默寡言的阿妙夫人却语出惊人。
“老爷,再这么下去,一太郎的身体还是会时好时坏,我想,不如索性让他去温泉疗养吧。”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