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摇摇头。“带着逃跑的侍女回到店里,不太好吧?我不会把她带到这儿来。但是不管怎样,为了这事,我月底还得去趟吉原。”
少爷飞快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要是不让他出门可就惨了。少爷就是想说这句话,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佐助一下子皱起了眉。
“少爷,您要是过于劳累,又会卧床不起。一个月去两趟吉原可不行。那个地方太远了。”
仁吉也叮嘱道:“不行,要是太累,肯定又会病倒在床上。”
看来,他们觉得出远门这件事远比逃跑计划重要得多。但是这回,少爷摆出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的姿态。
“我不是说没关系嘛。月底仍由父亲带我去,我都已经跟他说好了。”
“噢——难道老爷也知道您要帮那个小侍女逃跑吗?还陪着您一块儿去吉原?”
妖怪们问着,一脸惊讶。
长崎屋老板夫妇对独生儿子的宠爱,人尽皆知。少爷要是早起一会儿,他们就担心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但要是一觉睡到中午,什么事都不干,光玩的话,他们又会觉得他太无聊、太可怜了,所以就给
他很多零花钱,或是给他买很多新出的点心。那么宠儿子又爱操心的藤兵卫竟然要再次带着体弱多病的儿子,先乘船,再坐轿子,去很远的吉原。
“第一次说是去散散心,倒还可以理解……一个月之内去两次!老爷想干什么啊?”
“而且,少爷要是真的帮那个小侍女逃跑,肯定会生病,会病倒在床上!老爷不仅不阻止少爷,还帮他?!”
佐助和仁吉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他们表面是长崎屋的伙计,实际上是妖怪,此刻眼睛看起来跟猫眼一样,眯得又细又长。
“真是不可理喻!”
“真是太奇怪了!”
“老爷真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想对少爷做什么啊?”
妖怪们漸渐变得危险起来。对于这些妖怪来说,天地之间唯有少爷最重要。如果让少爷生病,就算是少爷的亲生父亲藤兵卫,也会被鸣家们咬住脚脖子。
两个伙计翻白眼盯着少爷。
“总觉得有点奇怪。帮人逃跑这件事,总觉得很奇怪。您说是因为输给人家了?少爷,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爷也很奇怪。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妖怪们步步紧逼,但少爷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吃着饭。看少爷不想说,伙计们又想出了一招。
“明白了,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了。”仁吉仿佛明白过来,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去问老爷吧。老爷似乎对此事也知道得不少。”
说着,他站了起来,朝店堂方向走去。一听说是少爷的事,藤兵卫肯定马上会到厢房来。
“哎,你们想问父亲什么啊?”
少爷问留下来的佐助,但佐助没有回答。
一般来说,伙计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问主人的,但是仁吉和佐助从来只把少爷放在第一位,而且他们是妖怪,跟人的处事态度很不一样。
(父亲被他们俩逼问,能扛得住吗?)
少爷虽然担心,但阻止不了。就在这时,仁吉已经带着藤兵卫出现在院子里了。鸣家们赶紧消失在房间的角落。
2
厢房的起居室里,大家一团和气地喝着茶。但正如少爷担心的那样,在伙计们的追问下,藤兵卫很快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老爷,您再清清楚楚地把事情讲一遍吧。”
仁吉的措辞虽然很礼貌,却带着命令的口吻。都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人。
“那个……这次的事情,不是一太郎喜欢上了那个女孩,而是妓院的老板拜托我的,说是让我们帮助一个侍女逃跑,把她带出吉原。”
“啊?妓院的老板?自家的侍女?这是真的吗,老爷?”
佐助和仁吉异口同声惊叫起来。藤兵卫叹着气,一脸沮丧。
藤兵卫当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两个伙计,但事情关系到少爷,两个伙计绝不肯就此罢休。可怕的是,藤兵卫最后还遭到了伙计们的威胁。
“老爷,您要是不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们就去问夫人,就说吉原多摩屋的花魁花冈把少爷卷入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问她知不知道。”
“仁吉,你……怎么知道花冈?”
藤兵卫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老爷熟识的花魁是谁,我们早就知道了。只要跟妓院有关的事,大都跟那位花魁有关吧?”仁吉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藤兵卫很不好意思地轻声嘟囔:“这……我只是去吉原招待客人或谈生意,当然,宴席上会有花魁同席。”
“这我知道,但是夫人会不会信这些话,又另当别论了。”
仁吉又提到了阿妙。这么一来,藤兵卫的气势明显就弱了,耷拉着嘴角。
“老爷,您把事情全都说出来吧。”
这时,少爷插嘴道:“太厉害了,简直就像做生意时讨价还价嘛。这样就可以让对手服输啊,看来我得好好学学了。”
“一太郎是好孩子,别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