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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受伤……”
原来,荣吉听说,除了卧床不起的力藏,捕头和花匠也接受了狐者异的建议,要把那帮流浪汉赶出荒寺。因为只有一颗药,三人分头行动。力藏被人装在袋子里暴打一顿的时候,另外两人并不在寺里。
“……那两人肯定也会去荒寺,很有可能会受伤,我才先替他们把药拿上。”
“荣吉,我们应该派人去找他们,加以阻止。万作身体本来就弱。日限大人可是位捕头,他平日里就跟流浪汉有冲突,说不定会被打得更惨。”
荣吉垂下了眉梢。“嗯,但是就算去找,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怎么办……”
“我想,只要在荒寺外面等他们,就一定能碰上,你觉得怎么样?”
“对啊,还有这个方法。”
“那我们赶紧去八丁堀吧。”
少爷大病初愈,公然外出的话肯定会被伙计们阻拦,于是他和荣吉一起偷偷地从旁门溜了出去。正要朝南去的时候,荣吉停下了脚步。少爷有些不解。荣吉说,要先把药送给力藏,转身进了附近的一家轿行。等他出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一顶轿子。
“那个寺庙就在附近,不用轿子吧。”
少爷再三拒绝,但是荣吉最近变得像长崎屋的伙计们一样爱操心,不肯让步。少爷没办法,只好坐上轿子,等渡过枫川,到达荒寺时,才深深感到,荣吉想得真周到。
“啊,万作!捕头大人!”
两人倒在地上,他们衣服的花纹和荒寺的灰黑色墙壁融为一体,看上去像是被人扔掉的破布片。两人都已经被狠揍了一顿,站都站不起来。
光靠少爷和荣吉,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大男人搬回通町,没办法,只好请轿夫们帮忙。轿夫们咧嘴一笑,点头答应了。真不愧抬惯了轿子,他们把两人放进轿子里,毫不费力就抬回了通町的长崎屋。少爷一边道谢,一边从平日里很少用到的钱袋里拿出很多酒钱。
“进入荒寺之前,我碰到了捕头大人。但是狐者异的药只有一颗,我就先进寺了。真是丢脸,被里面的人装进袋子里,暴揍了一顿。”
“我听见了万作的惨叫声,想救他,赶紧进入寺里……但是对方人实在太多了。”
万作和日限大人并排躺在长崎屋的厢房里,倾诉着各自的遭遇。总之,就是为得到药莽撞行事,结果被对方打得够戗。那些流浪汉下手毫不留情,两人都身受重伤。
因为两人立马敷了长崎屋的药,比起让江湖郎中来看,已经好了许多。但是日限大人仍躺着,蹙着眉头。仁吉则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
“我不是警告过捕头大人,别跟狐者异扯上关系吗?你们不听劝,才会吃这个大亏。”
捕头一边反省,一边呻吟。万作也缩在床上,包括力藏在内的三人中,他伤势最轻,但也到处青一块紫一块。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信心。虽然我知道把那些流浪汉从寺庙里赶出去不太可能,但是……阿住小姐很想要那颗灵药,还说,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师傅就要把她嫁给别人了……”
看来,阿住比万作更着急。万作容貌俊秀,就算叹气时皱着眉,看起来也像歌舞伎艺人。要不是他一心想当花木匠的女婿,肯定会有许多姑娘向他示爱。
这时,传来隔扇被拉开的声音。
“捕头大人,万作,如果你们没有听说狐者异的药,现在会干什么呢?我对此很感兴趣。”
佐助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走进来。他把砂锅放到圆火盆旁边。原来是给病人喝的粥,旁边还有碗、木勺和咸菜。
“也有少爷的。这算是午饭,要多吃一点儿。”
“我已经可以起床了,不用喝粥了。”
“偷偷地跑到外面去,现在说话都带鼻音了。”
佐助看了一眼少爷。少爷赶紧端起粥碗。看来,以为今天出去时坐了轿子,佐助他们应该不会太生气,是大错特错了。
捕头喝着粥,用沙哑的声音说:“如果没有听说那药……我应该不会做荒唐事,不过舍妹会唠叨个不停。”
“以后请你继续当令妹的听众吧。灵药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存在,这么一想,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心思自然就打消了。”
听了仁吉的话,捕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还要听她唠叨啊?我虽然也明白她心里不好受,可是她每次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几句话。”
捕头表情凄惨地喝着粥。旁边的万作拿着勺子,点了点头。
“为了得到师傅的承认,只能努力认真地干活儿,但是……小姐好像仍不肯死心……”
就算万作撒手,小姐也不肯罢休,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情况都不大好,各自只喝了一小碗粥,就放下勺子躺下了。
少爷跟平常一样,只喝一碗粥,还得努力再努力。三人吃完饭,粥还剩了一大半。少爷等人移步到了隔壁房间。
明媚的阳光照进了起居间。“少爷,这只是粥,一碗总要喝的吧。”仁吉一边嘎吱嘎吱地嚼着切得细细的咸菜丝,一边叮嘱道。撒着半研过的芝麻的腌老萝卜是少爷最爱吃的。他点点头,认真地吃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碗里的粥却不见少。而他旁边的三个人,正呼噜呼噜地飞快吃喝着。
“一颗见都没见过的药,为什么大家会不顾一切地想得到呢?没有效果还算是好的,万一是毒药可怎么办?”
仁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中夹杂着叹息。佐助一边嚼着腌黄瓜,一边严厉地看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