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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有佛祖庇佑,地狱由众鬼管辖,不管去了哪一个,都不会再出来作祟。」
听了少爷的回答,捕头低垂眉毛,直瞪瞪地盯着荷包哼哼起来。
(看样子,捕头大人如果不解决这件事,似乎不太妙。有个出酬金的人一定找他谈过了,也许……就是广德寺的人。)
凡在寺庙院内发生的事,基本上都在寺庙内处理,但是这次,一定是哪个僧人稀里糊涂把这件蹊跷的棘手事件偷偷地告诉了捕头。而捕头自己看不透,就来到了长崎屋的厢房。
仁吉一边冷笑,一边说着敷衍的话:「大人,那个荷包肯定是前去参拜的信徒为了祈祷挂上去的吧?」
仁吉看出了捕头的目的是得到酬金,就编出了这套不负责任的话,然而捕头却认真地问道:「是这样吗?那些荷包都是用很鲜艳的布料做成,其中的原因你也知道?」
「为心愿而挂荷包的人,应该很有钱,所以就用家里的碎布头做成了荷包。这正可以证明,荷包是信徒从外边带进去的啊。如果是哪个僧人做的,顶多就用漂白了的布手巾。」
「是……这样?!」
日限大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快活起来。之后没坐多久,就告辞了,恐怕是向出钱请他调查的人说明原因去了。
离厢房很近的小便门,对着点心铺三春屋,也位于药行土墙仓房的前端。看着朝那儿走去的捕头的背影,少爷朝仁吉皱起了眉头。
「这……你不应该戏弄日限大人!广德寺后院有个带假山石的砂庭,听说一般信徒都不能随便进入。你这个推测很奇怪啊。」
「什么?为了大人能赚点零用钱,我可是帮了忙的。他又没觉得说不过去,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树上挂荷包,对寺庙生活又没什么影响,放着不管也行呀。」
「这……话虽这样说……」
正说到这里,从土墙仓房那边传来匪夷所思的声音。一看,捕头正面无血色地往回跑。
「不得了了!遇见妖怪了!」
佐助马上站起来,迎着捕头往土墙仓房跑去。据捕头说,刚才棚栏门前边站着一个面生的女人,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跳,越来越近,还以为她要温柔地依偎过来,结果嘴唇突然裂成了两半。
捕头脸色发青,腿一打晃,一屁股坐在了廊子里。少爷向院里望了望,只见佐助轻轻一纵,从仓房背面来到了后院,手里抱着一只猫。
「大人,您难不成……被这只猫吓着了?」
「……猫?」
抱到捕头面前的这只纯白色的猫,正在佐助臂弯里大打哈欠,看起来嘴的确是裂开的。捕快的脸越来越红,渐渐害羞起来。
「真不好意思。大白天的中午呢,就看错了,该死。」
捕头晃晃荡荡站起来。为了给他换换心情,仁吉将茶叶筒里的核桃米花糖包起来,让他拿着。捕头接过糖,为了不弄撒,连忙揣进了和服袖子里。这样就没什么大事了,少爷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
捕头回去之后,少爷把佐助叫到房内,对着那只刚才做出恐怖表情的猫瞪起眼来。
「哎!我不是早说过,不能在长崎屋的院子里吓唬人吗?」
猫噗的一声跳向榻榻米,半空中变为人形,成了一个相当妖冶动人的女子。她是熟人老猫精,名叫阿白。
「今天我本是来找少爷帮忙的,真是抱歉。刚才一见到捕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心里一阵慌。」
阿白说,突然不由自主想戏弄捕头。要说吓一吓日限大人,两个伙计倒是不会生气,但给少爷添麻烦就另当别论了。老猫精一个劲儿地道歉,少爷终于叹了声「真没办法」,不再深究,饶过了她。不管怎么说,妖怪的行为异于人类也是常有的事。
「那么你要说什么事?找我商量事,还真稀奇啊。」
听了少爷这话,阿白端端正正地坐直,脸上浮现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看来她烦恼的事情,已经到了紧急关头。
「我有一个朋友,是在一户商家养了很久的猫,叫小丸。因为很长命,总受到种种奇怪的猜疑。前不久,主人家一直很疼爱小丸的隐居(注:隐居,此处为人名。)突然去世了。」
据说隐居一去世,大家看小丸的眼神就变得凶狠起来。有传言说它变成了猫精,隐居就是因为猫精作祟而死,等等,小丸于是被交给寺庙处置。
实际上,小丸确实快变成猫精了,但并没有诅咒过自己喜爱的隐居。作为猫来讲,虽然已经算得上猫婆婆,但还没有猫精的力量。
「我拜托鸣家告诉它,赶紧逃走,但是它合不得死去的人,逗留了一会儿,就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要是普通的寺庙,还没这么担心,但这个寺庙有点糟糕。」
「什么!难道是广德寺?」
要是这样的话,负责处置小丸的,一定是那个降妖除魔的高手——和尚宽朝。
「猫因被怀疑是诅咒杀人,所以被送到了庙里,那和尚可能会早早降服。」
「哎,这下可麻烦了。如果被驱邪的护符封住,小丸自己可逃不出来。」
听了仁吉和佐助的话,阿白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一定是在担心小丸的处境,那样子看来是十分希望大家帮助。
「嗯,要是能用钱解决问题就好了。」
少爷皱起了眉头。对方是有降妖伏魔本领的高僧。仁吉和佐助虽然不怕宽朝,但是也不能让他俩跟着去寺庙。宽朝见到两人,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