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一直为我们家不辞辛劳,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阿伦,你说什么呢?德次郎可杀了阿玉呢。」
阿染板着脸对女儿说。
个性强硬的阿伦一步也不肯让。面对两个女人的冲突,老板半右卫门和与吉连半句话都不敢插。
「阿伦,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但是这次你别插嘴,这不是小孩子该插嘴的事。」
「母亲,您老是这么严厉地训斥人,嘴边会长皱纹的哦。」
「阿伦!」
「德次郎,你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可怕的事情了,对吗?」
「对、对不起……」
德次郎想不到小姐会这么温柔地为自己说话,终于开口了。他深深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我……感到很不安。我一直想抑制这种不安,但是醒着也好,睡着也罢,只要我一呼吸,这种不安就会如影随形。所以……不知不觉就拿那些小动物撒气。真是对不起!」
声音断断续续,要是平时,真是很难想象这微弱的声音出自德次郎的口中。
阿伦听了掌柜的话,不解地问:「不安?」
「小姐也长大了。最近老听到传言,说小姐会招个上门女婿来继承东屋。」
「什么?是谁传出这些谣言的?」
坐在老板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的与吉神色很不自然。其他人都赶紧把目光从与吉身上挪开,因为这一点儿也不稀奇。
「现在老爷把好多事都交给我来打理,要是来了个能干的姑爷,那我还有什么用呢?我年纪大了,一直干着这一行,其他什么事都不会。这么一想,就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
德次郎颤抖的目光,好似不经意间掠过松之助。松之助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还跟自己有关,不由得脸色发白。
「你的想法真是愚蠢,东屋当然是由哥哥继承,我要嫁出去。」阿伦干脆地回答。她笑着,越过德次郎看着后面的伙计们。松之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要是现在就把德次郎辞了,犯愁的是父亲吧。德次郎明天走也没关系嘛。」
听女儿这么一说,半右卫门沉默不语。阿伦又哄得不肯罢休的阿染消了气。一个时辰之后,东屋才平静下来。
6
「这包东西你帮我处理一下吧。」回到房间后,德次郎交给松之助一个小纸包。「是老鼠药。我把它们拌在饭里,给那些猫狗吃。我真是做了很多残忍的事。」
德次郎又告诉松之助,这些毒药可以毒死好几个人。松之助小心翼翼把小纸包放到了自己的包袱里。
(要是掉到井水里,就太恐怖了,所以肯定不能随便埋了。到底该怎么处理呢?看来得跟谁好好商量一下。)
松之助理解掌柜想早点扔掉这些危险的毒药的心情。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就再也没有必要隐藏下去。无法自制的杀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完全结束。不管怎样,现在就想做回以前的自己。
「我也对不起你啊。虽然我知道,即使你跟小姐结了婚,也决不会苛待下人。」
看到德次郎也误解了自己和阿伦的关系,松之助连忙摇头说:「我还以为掌柜您会理解呢。小姐是个要强的人,她是根据金钱和地位来看人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最近小姐的确对你很好,不是吗?」
德次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以前经常说,要招上门女婿来继承东屋,但今天却说要嫁出去。看来小姐已经遇到了喜欢的人。多承她帮了我。」
说完,德次郎静静地低下头,出了房间。
(您误解了,掌柜,绝没有这样的事。)
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但是大家老这么说,松之助的心里也流过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松之助并不讨厌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调笑,他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不由得有点心潮澎湃,笑了起来。他一直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虽然总给自己打气,说一定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但还是常常感到绝望。久违的暧意,深深地、深深地温暖了松之助的心,就像冬日里通红通红的炭火,手指、心,都热了起来,是那样令人愉快。
(是啊,我这一辈子不会总是那么倒霉的。)
眼角渗出了泪花,松之助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是小孩子了。)
今天店里打烊早,佐平去澡堂了,不在房里。松之助正想着要不要也去趟澡堂,忽然意识到怀里还放着一块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马上被一片湛蓝色吓了一跳。
(哎呀,我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直想着是不是坐轿子的客人的东西,经这么一闹,就忘了去问。
他连忙跑到店门口,街上已经不见轿子的踪影了。
「好像……那些轿夫说过,客人是大和桥的一位商人。」
虽然不知道客人是谁,但大和桥那边应该没有太多的轿行,把这个交给轿夫们,应该就能找到失主。
(没办法。正好今天关张得也早,现在马上出发。那样应该能找到轿行,也能早点回到店里。)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因为是在人家店里当伙计,没有老板的允许,不能出远门,松之助只好去找老板。
「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