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猫婆婆 天空般的玻璃

时我正睡觉。」她轻松地说道,「但是我想,杀两只猫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下手的方法很相似,对猫的残忍一样让人受不了。」

  听她这么一说,店里的人都点点头。

  看到大家没有异议,阿伦接着说:「阿玉被杀那天早上八点,我吃了馒头之后,就跟阿玉玩了一会儿。母亲,这您还记得吧?」

  阿染回忆起来,那天想给阿玉套上塞了棉花的红布项圈,但没有成功。

  「从阿玉失踪到被杀,中间大约有半个时辰。八点一过,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松之助那个时候不是在店里吗?」

  听她这么一说,佐平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那天他在。的确,那天从中午开始就很忙,我们两个一直都在店里。」

  佐平说,那天忙得连如厕的工夫都没有。阿伦的眼睛闪着光。

  「你们看,松之助根本没有时间杀阿玉。也就是说,阿玉不是松之助杀的。所以这次也不是松之助。」

  阿伦最后笑着说,带松叶花纹的布手巾到处都有。听到自己的话被女儿振振有词地否定了,阿染满脸不悦地沉默着。松之助从心底里感谢阿伦,朝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到这种情形,阿伦很满足。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准备准备,开张吧。」

  发话的不是老板,而是掌柜德次郎。听了这话,伙计们都站了起来。

  阿染一脸不满地回里屋之前,又吩咐道:「开门之前,先把猫的尸体处理了!」

  「哼,这个老太婆肝火还真旺!」佐平的牢骚没完没了。两个伙计一起来到后院,挖了个坑,很快堆起一个小土包。阿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了一朵野菊花,合掌放在上面。

  「刚才阿伦小姐说得简直太棒了。最近小姐对你挺好的嘛。」阿金在墓前合着掌,面带深意地说。松之助只好苦笑。

  「自从上月初去中村座看了戏回来,她的心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阿金你不知道吗?」

  「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了,小姐心情好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个。」

  阿金的意思,是阿伦对松之助有意思。对阿伦这次的行为,松之助从心底里感激,但他太了解阿伦了。

  (小姐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伙计。)

  阿伦一向洞明世事,常有人说,要是她和东屋继承人与吉换一下身份就好了。松之助想到这里,摇摇头。佐平快活地讲着,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还嫌恶地看着松之助。

  「你还是小心点吧。与吉少爷每次看到你和小姐说话,脸色都很可怕,不知道对这次的事,他会怎么想。」

  「你在说什么啊?」

  东屋的独子与吉今年十八岁,因为母亲阿染过于溺爱,他现在连算盘都不会打,待人接物也很拘谨,让人很不放心,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照顾妹妹的人。

  「万一你和小姐结了婚,东屋就大权旁落了。」

  听了佐平的话,阿金笑了。

  「要是靠与吉少爷,东屋将来就没什么指望了。小姐能招个好女婿就好了。其实佐平你也是单身啊,说不定也被少爷盯上了呢。」

  「小姐很讨厌麻子脸。」

  「说什么呢!」

  松之助听着两人的对话,皱起了眉头。如果能当个不管事的老爷,悠然自得地过日子,与吉也许会更高兴,但是东屋的情况不允许,在阿伦出嫁之前,与吉会一直紧盯着周围的男人。一想到自己也在他监视的范围内,松之助脸上不由得浮起无奈的笑容:这叫什么事啊!

  4

  猫在井边被杀一事,已经过了七天,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猫狗被杀。对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松之助渐渐感到了厌烦。

  然而自从那天起,与吉就一直对松之助虎视眈眈。

  以前他从不出现在店堂,现在却总是找些借口,不时地在店堂甚至厨房转悠。他倒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令周围的人很郁闷。

  他连晚上都不放心,总是潜伏在走廊上。到很晚才能睡,一入睡就跟死猪一样的人起夜时,有好几次差点不小心踩到他。

  「这真是傻子才会干的事。还是让松之助打理店铺吧,要是让少爷继承,我们当伙计的都不安心。」

  吃晚饭时,只要老板一家不在,大家就毫无顾忌地把想法说出来。大家对与吉的评价越来越低,好像他一文不值。然而,这样一个与吉,却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杀猫事件十多天后的一个下午,在东屋旁那条路上,罕见地停了一顶轿子。

  这几天,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老板娘就会大动肝火,松之助赶紧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轿夫正悠然自得地抽着烟。松之助上前一打听,原来是大和桥那边的一个商人到熟人家来串门。

  坐轿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松之助从来没坐过。他一边想着是谁家的贵客,一边往回走时,忽然看到东屋旁边的草丛里有东西在闪光。

  「这是……」

  松之助捡起一块一寸大小的东西,大吃一惊,感觉拿着的是湛蓝的天空的碎片。这种蓝色看起来还真是悠远啊……感觉就像是从终年见不到阳光的水底出来,一直朝天空深处飞去。而且,这东西闪闪发光。

  「是玻璃吗?」

  阿仔细看看,椭圆形的一端有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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