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认为,因为怪异的地方实在太多。”
“如果凶手是妖怪,日限大人恐怕也束手无策了。因此除了我们,没人能解决这件事。”
仁吉没有点头同意。他隔着火盆和少爷相对而坐,讲起了先前和一太郎在仓库的地下室被袭的事。
“那时菜贩的举止实在奇怪。但他是个人。如果不是人,我们妖怪看得出来。保护少爷时,我们一直只注意防范人。如果对方是个妖怪,就会想其他办法了。”
听了仁吉合乎情理的话,少爷点了点头。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第一次看到杀人犯的那天夜里,遇见的的确是人,这我都知道,但有时候也想,会不会有别的可能。”
“什么可能?”
“我现在开始想,杀人犯们会不会被同一个妖怪附体了。被附体的人一旦被捕,妖怪就附到别人身上,因此过去连我们都想不到是妖怪。”
“也就是说,杀人是同一个妖怪所为?”
“如果这样想,很多地方就合情合理了。”
一太郎将伙计带到书案旁。案上有一方精雕细刻的砚台,上刻兔子野游图。砚台旁边有一张纸,少爷用优美的文字写下了半天以来思索的问题。
“在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当中,弄不明白的地方实在太多。我把自己无法理解的几点都列在这里了。”
一、孔庙旁,那木匠的头为什么被砍了下来?
二、菜贩为什么会因为一些细小的琐事杀死木匠?
三、为什么将偷来的木工工具细致地分类,再卖到不同的地方?
四、以前木匠师傅说过,有东西被人偷走,和这次的事情是否有关?
五、杀人凶手们究竟想要什么药?
六、为什么不同的杀人犯说着同样的话,专门袭击药材铺的人?
七、杀人犯们为什么一怒之下轻易杀死药材铺的人?
“还能想起其他的疑点吗?”
一太郎问。仁吉摇了摇头:
“吓了我一跳,原来少爷一直在想这些。”
“这些我都不明白啊。”
这些问题确实没有一个有答案。
“如果像我预料的那样,有一个妖怪参与其中的话,有几个疑问就能解释。比如说……”
少爷的话刚说到一半,就传来了叫他的声音。紧接着,“哗啦”一声,门打开了,佐助端着晚饭出现在面前。看到仁吉坐在微暗的房间里,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仁吉,原来你在啊。天黑了,点上灯如何?”
女佣进了屋。房间里的两个人就此止住了谈话。少爷一个人吃饭没有食欲,因此围着火盆摆上了三个人的饭菜。自从闭居厢房以来,两个伙计一直陪着少爷吃饭。
女佣刚离开,少爷就要开口,佐助马上阻止说:
“如果有话说,就等吃完饭以后。要是吃得不多,就不让说话,马上睡觉。”
“就因为你总这么说,调查才没有进展!真正的杀人犯会跑掉的。”
一太郎翻着白眼抱怨,佐助则把一碗盛得满满的饭递到他面前。
“少爷是想学别人的样子追捕罪犯吗?要是那样,就得吃这么多饭才行。”
结果一太郎就和干烧鲣鱼呀豆腐呀还有凉青菜战斗了半天,终于勉强让伙计满意了。等饭桌收拾干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之久。
少爷终于把刚才写的东西给佐助看,并说出有妖怪参与其中的想法,佐助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如果说不同的杀人犯说着同样的话袭击药材铺的人,是因为被同一个妖怪附体,这说得通。轻易地把人杀死,如果是人,自然相当可怕,如果是妖怪,就稍微能明白一些,因为人和妖怪的力量不同。”
“妖怪一般不会这么残忍!”
伙计有些不高兴。少爷苦笑一声。
“谁也没说所有的妖怪都残忍啊,只是人和妖怪的是非善恶标准不同,感受事物的方式和想法也大相径庭。”
“是这样吗?”
“难道你没意识到?”
听了佐助的话,一太郎不禁想,妖怪果然就是妖怪,看来今后要多留神才行。
“那么,关于木工工具的事,以前拜托妖怪们打听过。可自从杀人犯被捕,就一直没再理会。仁吉,你能不能再拜托他们查一遍呢?”
“好,我告诉他们。”
“剩下的就是,凶犯想要的究竟是一种什么药,总觉得这是最难解的。”
少爷住了口,佐助用火盆上铁壶里的水泡起了茶。少爷端起茶,还没说话,仁吉先开了口:
“我们就是弄不明白这个问题。杀人犯想要的药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一点也不明确,也说不定是幻想出来的东西。”
“想得到这种药,到了去杀人的地步,究竟是种什么药呢?”
少爷摇了摇头。“菜贩来我们店的时候,说过要救命的药,对吧?”
他突然想起这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