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跟清次快快将付丧神全放在了大布巾上包裹起来,急往鹤屋家去。
(嗯,七曜到底在哪儿呢……)
清次又想起那绘有草花的香炉名品,当时,佐太郎所打破的那个香炉三曜的碎片,又再次浮现眼前。
心里虽然清楚事情都已经过去四年了,但随着香炉的话题,逝去的时光仿佛重新返回,每个人心中所抱持的情感,也随之苏醒了过来。
五
头怎么这么痛?
而且还混混沌沌地,啥也没法想,这样肯定会被阿红骂的。
(阿红?对了,阿姐,不!叫阿姐的话,肯定又要被她打了。)
就在想起阿红这名字时,头也渐渐清醒,清次睁开了双眼。
「天花怎么这么高呀……」
清次往旁一瞧,发现自己正躺在不知名的房内。他勉强压抑住抑闷之感,坐起了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并非一人,身旁有两个男子直瞧着自己。
「哎呀,总算醒过来了,你一直不醒,大家都很担心呢,清次。」
清次认得这个唤着自己名字的男人。虽然已经四年不见了,但有些人的脸,你怎么也忘不了。
「佐太郎……」
正是那捉摸不定,令人厌恶的男人的脸。自从他不见之后,为了救他,大家拼命地找人,但如今他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佐太郎大爷,你真是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呀,你到底去了哪儿了?」
这么问时,右边的头忽然开始疼起来,清次痛得双眉紧蹙,佐太郎赶紧把毛巾往旁边的水桶沾湿拧干。一敷上了清次的额头上,清次立刻好了点,他把手按向疼痛的地方,发现居然肿了个大包!
「咦,我的头怎么了?」
「嗳,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本所(注二十五)的当舖秋竹屋呀。」
「哦,对了,我追七曜追到这家店来……」
清次回想起昨天开始发生的事,他沉默不语,陷入了思绪之中,佐太郎及定右卫门在一旁担忧地看着。
昨天,出租店出云屋把自家的付丧神拿到熟识的料理店鹤屋去出借,这些免费借出的付丧神,在今天中午前都已经收了回来。一回到店里后,大伙立刻众口齐开,话语飞梭在店内的空间中。
平日如果有什么事想问这些付丧神,它们总是不加理睬,视若无睹。但这回阿红发飘了,因此众付丧神全老老实实地去打听七曜那香炉的传闻,阿红将它们听到的消息全写在纸上。
「咦,大家听到的消息都集中在隅田川东侧的深川跟本所一带呢。」
「那范围就缩小了。」
阿红颔首同意。
「不过,河川的这头有许多武家的住居,清次,光靠这些传闻找得到七曜吗?万一七曜被收藏在武家的库房里,那可就难找了。」
「市井间一定也流传着些消息,我想应该没问题。」
清次认为佐太郎一定也曾循着传闻的轨迹,去寻找七曜。
「不管怎么说,一直待在这儿讨论也找不到佐太郎他们,就依传闻去追追看吧。」
清次将坠饰野铁拿在手上,再把金唐革的钱包唐草带着,此时阿红提议今日要与他一道出门。
「这事儿很急,我也一块儿找吧。」
清次不同意。
「佐太郎至今还不见踪影呢,搞不好是被卷进了什么危险的事件里,我们两人一起行动的话就太愚蠢了。」
「女人也能帮得上忙哟。」
阿红看着清次站在土间里摇头,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清次只得苦笑。
(自从伯父死了、我爹也走了之后,阿红就一路辛苦过来。为了要让我成为独当一面的店主,也真难为她了。)
当初饭田屋的十女对她下战帖时,阿红并未退缩。她的个性本来就不服输,这就是阿红。
(一点也没变嘛。)
清次正对着阿红,将手放在她的盾上恳切地请托:
「今日你先留在店里,如果我也身陷危急,请你来救我。」
因此,请你务必先留守在店内。只是阿红仍执拗不听,似乎有点犹豫。
「我若守在出云屋里,怎么会知道清次是不是遭遇了危险?不在你身边不行呐。」
「嗯,这倒也是,但……万一我真遇到了什么事,坠饰野铁应该会飞回店里来。」
野铁是个蝙蝠形状的付丧神。
「这家伙兴致一来,不是时常在店内飞了起来吗?」
出云屋的付丧神向来都喜欢夸耀自己是长生的特别物品,跟只是人类的清次相比,当然是自己厉害。
「所以,就算我轻忽大意遇上了危险,这位伟大的付丧神野铁应该也能逃脱。」
野铁一定能回出云屋来。
「如果事情演变成那样,它一定会跟店内的其他付丧神一起哀悼我这个笨蛋的。」
阿红如果听到它们的哀悼,请一定要来救我!清次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