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是啊,重点是他到底在找什么……」
出云屋的众付丧神竟没闭嘴,反而立刻纷纷推测起原因来,话声掩过了清次的声音,店内闹哄哄。
「一定是当初去大阪时的旅费吧,他没跟阿红借,但是跟高利贷借了。」
「嗳,野铁,若是如此,那他大可从大阪寄回来就成了呀!人家现在可是经商有成,当上了杂货舖的老板呢。」
「该不会是投资的钱吧?咦,不对……那他也可以跟旅费一样,从大阪寄返便成。」
最后这句话是从帐房里的清次附近传出的,但付丧神怎么可能会同清次说话呢,所以这声音,其实是来自放在帐房里的付丧神,也就是金唐革钱包化身而成的妖怪唐草。
「所以,佐太郎想还的『那个东西』其实是在大阪时还不了的?那到底是什么呢?应该不是钱。」
「嗯……嗯……」
结果,众付丧神继续推敲了一会儿后便陷入了沉静,这次沉默了许久,让人猜想它们该不会就这么闭口不谈了吧。此时清次又小声地说:
「在大阪时不能到手的东西……」
这时,月夜见竟反常地结结巴巴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大伙儿正热切讨论着佐太郎的事,但……咱有件事想早点跟各位讨论,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月夜见至昨天为止,一连在品川的某家客栈待了好几天。上回,它被借到深川那家鹤屋料理店时,某位正好从品川来办事的客人看上了月夜见这成妖的挂轴,因此这次那客官在品川的店庆祝创店十周年,便把月夜见借去装饰宴会场地了。
清次虽然不卖付丧神,但倒愿意出借至远地,所以月夜见便出远门去品川出差。
「其实,咱去的那家品川旅舍里,有个刚被卖过去的坠饰付丧神,名为猫神殿。」
是个品味绝妙的作品,所以想跟大伙提提它的事,月夜见别有所指地说。
其他的付丧神一听,立刻心领神会,开始讨论起这名为猫神殿的坠饰来,大伙儿兴致勃勃故意说给清次听。
但清次却自个儿在那里喃喃自语,也不管大家说猫神殿是象牙制品,或说它是上等的色泽,清次什么兴趣也没有。月夜见一看情况不妙,更大力推销说猫神殿身上的雕刻有多雅趣,又说它是来自大阪的逸品。清次一听后,忽然抬起头往柜架上一看,众付丧神赶紧噤声。
「是啊,若是五天前,可能正行经品川……」
清次依然没对猫神殿的事发表任何看法,但他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停点头。此时,送茶过来的阿红瞧见他那德行略感不解,两人接着不知说起了什么,连往月夜见的方向瞧也没瞧一眼。此时,不满的声浪开始从橱柜里蜂拥而出。
「情况不太妙哩……」
「不,我看店里搞不好只是没钱买付丧神罢了,所以清次才会从一开始就对我们的谈话没兴趣。」
「那可不成,那咱还有脸去见猫神殿吗?」
月夜见愈说愈激动。
「对了,猫神殿所待的那家店里还卖着一个挺不错的香炉呢。那香炉虽然还不到年岁,变不成付丧神,但倒是个挺好的作品。」
似乎是某个小厮从主子身旁盗来卖的,售价不高,被随便摆在一旁。
「那东西一定能低价买进,之后,再把它卖给适当的买家,这样一定能大赚一笔,这么一来就不愁没钱了。」
月夜见本以为清次听它这么一说后,一定会大感兴趣,谁知清次仍旧意兴阑珊。突然间!清次霍然起身,看着月夜见所在的橱柜,一反常态地直接问它:
「月夜见,卖掉猫神殿的那名男子叫啥名字?」
月夜见差点不加思索就想回话,但它身旁的付丧神立刻拍打它,只听橱柜中传出了泫然欲泣的声音说:「干嘛呀!」接着又从橱柜的深处,传出了若无其事的对话:
「呐,阿兔,你觉得小助这名字是不是太不起眼啦?」
「小助……?」
清次突然颔首,往和服的下摆一拍,将钱包付丧神唐草给拿在了手中。
「阿姐,我出门一下。」
「咦,你今天不是有事想慢慢考虑,所以才故意歇店的吗?」
阿红看见清次把身为付丧神的坠饰野铁别在腰间,脸上不禁浮现讶异的神色。清次眉头紧锁,啥也没说就步下土间,穿上木屐后,他转头对阿红说:
「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去找一下佐太郎。」
「你想到他会在哪儿吗?」
「还没。」
但心里却着急了起来。
「我担心佐太郎他们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阿红一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佐太郎既然已经回到江户了,理应直接来找阿姐才对呀。」
但他没来出云屋肯定是有什么理由。清次不觉得佐太郎已经变心了,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一定是因为佐太郎有一项必须还给别人的『东西』。」
而这正如付丧神所说,并非钱财。
「佐太郎肯定是因为还没找着那样『东西』,所以才东奔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