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次不管怎么拉怎么扯,最后还从庭院里捡了块石头朝锁头打去,但锁头仍旧文风不动,这锁还真是好到连出云屋也想要上一把。
(看来,只好先回去找个能开这种锁的锁匠来。)
不过,佐太郎他们还待在里头,如果发现外头又没人了,可能会惊慌失措,还是先打个招呼再走吧。清次因此面朝着仓库二楼的窗户。
此时!眼前突然一阵亮光。
清次眼下一黑,觉得有道黑影从他的腰间晃过,顷刻一片黑暗。
六
「啊,我被人打了吗?」
脑子总算清醒过来了,清次想起自己竟被人重击的事,此时,有人推开了纸门,是张清次没见过的脸。
那是名年约四十的男子,也是这家当舖秋竹屋的老板。他将托盘拿到清次的身旁,盘上放的药汤看来苦得不得了。
「哎呀,你总算醒了,真是太好了。」
秋竹屋打从心底松了口气,原来,就是他把清次给击倒的。
「为什么要打我呢?」
「清次你别怪这位大爷,你不是试着要打开秋竹屋的仓库门吗?所以这位大爷就误以为你是盗贼了。」
秋竹屋似乎完全不知道佐太郎他们被关在仓库里,今天,他刚好进去第一个仓库中,所以听不见外头的声音,也不知道清次来访的事。
「说来,你们两人怎么会被关在仓库里呢?」
清次边问边试着仰头喝了点药汤,他马上觉得自己不该醒过来的,这药汤跟他以前被骗着喝下的那焦黑壁虎汤有点相像呢。
「其实,七曜先前就被放在这间仓库的二楼,我们一看到就买了。」
之后这两个杂货商又想再多看点其他的物品,反正都已经来到本所,干脆再回头去细逛先前匆忙探访过的店舖好了。
「所以,我们就先让小厮把贵重的东西先拿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店家以为仓库已经没人了,所以把我们锁在了里头。」
为清次说明的人是清次枕畔的一位长者,想必他就是跟佐太郎一起不见的那位大阪山村屋的定右卫门,直到现在,他还脸色惨白。
「能出来都是清次的功劳,你被秋竹屋大爷『碰!』地当头敲下时,我们乘机在仓库里大喊,所以秋竹屋大爷才发现里头有人。」
清次头上的肿包换来了两名男子的自由,定右卫门苦笑着对清次深深颔首致谢。如此一来,清次也只好笑着回礼说:既然这样,受点伤也不算什么。他悄悄将药汤放回了托盘上,瞄了一眼佐太郎。
佐太郎既然已经买到了七曜,回去后应该很快就会来出云屋找阿红吧。而阿红也曾明快地说过,她不喜欢做事拖拖拉拉的,所以应该也会见佐太郎,但到时阿红也许会好好修理他一番,问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香炉而这么晚来。
(之后两人不知会谈些什么呢?我又该怎么做呢……)
阿红会对佐太郎说什么呢?
(我如果不积极一点,阿红一定会被他抢走!)
这么想委实太恐怖了,清次从没想像过出云屋少了阿红的景况。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四年来,苏芳无消无息,而如今一切未曾确定的事将会随着这名字,被导引至某个方向。
(我……)
清次在心中合掌,请神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最好的方法,但神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男子可不会搭理哟。
清次不知如何是好,总之就先下了床,佐太郎等人看清次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总算是放心了。定右卫门跟佐太郎被关了那么久,两人大概也累了,便迅速请人叫船来载。搭船的话,不论去深川或回日本桥都很快,也轻松多了。清次又再次叹了口气。
(嗳,应该就这么没事了。)
应该没错,清次头上的肿包不但救了佐太郎,也找到了七曜。这件事出乎意料外地顺利落幕了。
但、但清次却……闷闷不乐。
(为什么呢?怎么心里有点闷呢……)
大家再来就要平安返家了,这不是天大欢喜吗?
(自己怎么会好像在挂念着什么呢?)
清次自己也不明白,但疑惑没有消失,清次就这么带着疑惑随佐太郎一行人步出庭院,心头仍不舒畅。
「说来,这次能得救都是拜清次所赐,不好好答谢你可不成。」
一行人为了等船离开了秋竹屋,来到竪川河畔。此时,定右卫门不知是否因为心安舒畅,如此笑着跟清次说。清次定眼一瞧,发现他正拿着钱包。
清次果断地拒绝了。
「我是因为阿红挂念佐太郎跟七曜,所以才出来找人。我们出租店只有在做生意受人委托时才会收钱。」
定右卫门一听,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似的,直对着清次瞧。
「清次,生意人可不能这么顽固哟。」
还稍微教训了他一下:
「我跟你说,我们山村屋在大阪可是有名的大商舖,绝不会比佐太郎他老家饭田屋逊色哟。」
能跟这样的地方攀上关系,只要是商人,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