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屋,而双亲也跟加乃站在同一阵线,搞得佐太郎很苦恼。
「久兵卫大爷的守灵夜那天,加乃小姐又上门来,我娘竟带她到我房里去,害我走不开。」
之后便出了事,自己更出不了门了。
「她寄放在我那儿的苏芳居然失踪了。」
「……失踪?从饭田屋里失踪?」
虽然听说香炉没了,但清次跟阿红都不晓得原来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佐太郎说,那香炉原本应该放在房里的木箱中,但一打开木箱之后,里头竟然空无一物!连一片瓷片也没,苏芳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
「老实说,现在大家都怀疑是不是我把苏芳偷偷卖了。」
阿红家遭祝融之灾,目前正在烦忧的当头呢,佐太郎一定很想为她略尽棉薄之力吧。但因为先前的梳子一事,十女怕佐太郎拿钱帮忙阿红,而无法得知阿红真正的实力,所以已经把佐太郎的盘缠都扣了下来,佐太郎这会儿连一丁点钱也没有。
「大家都说我是为了帮自己心仪的女人,而把相亲对象的礼物给卖了。」
佐太郎苦笑着说,这真是太离谱了。而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亲事也面临破局的局面,毕竟这攸关到饭田屋跟住吉屋的面子问题。
谁料到十女面临这大难题,居然为了尽早解决香炉的风波而更大力推动佐太郎的亲事,佐太郎于是愈来愈困窘了。
清次听完后,二话不说发难:
「你们饭田屋老板娘之前不是跟我们阿姐说,只要阿姐能把梳子换成许多钱,就会考虑让她进门吗?」
「我娘只要碰到不合意的事,常常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呢。」
佐太郎对于清次的发难,叹口气这么回道。
「所以你们要毁约啰?那放在我们这儿的梳子要怎么办?」
「就请阿红姑娘收下来吧,没关系的。不守约定的人是我娘,如果她追究起来,我会劝阻她。」
佐太郎果断地承诺,但一提起他自己的事就连声哀嚎:「烦死了、烦死了!」事情都已经演变到了这地步,佐太郎却似乎不打算照他爹娘安排的去做。阿红首次看到了佐太郎的另一面,不觉扬起了眉。
(我原以为,要是他爹娘硬逼,他一定过不了多久就把新娘子娶回家了呢……)
周遭对于佐太郎这男人的评价都是和蔼风趣,但论起做事能力……大家说,想跟饭田屋买东西的话,就别趁店主夫妇或佐太郎他弟当家时去,一定要趁佐太郎在看店的时候。佐太郎对这些话也心知肚明。大家似乎都觉得他就是个随便、好讲话,而且容易服从强者的人。
但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却不像大伙说的那样,反而对人家硬逼的事迟不点头。阿红问佐太郎:
「饭田屋老板娘先前说过,她觉得住吉屋跟你们门当户对,很适合你这种大店舖的继承人,是她很中意的亲事呢。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加乃呢?」
「因为我心中只有你呀。」
「咦,那我现在拒绝你好了。」
「哎呀,怎么这么冷酷啊?」
佐太郎苦笑,但顷刻间就说出了实话。他说,就算没有喜欢上阿红,他也不会跟加乃成亲。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她。」
佐太郎开始讲起用苏芳染色的事,他大概也是从加乃那儿听说了买香炉时陶舖告知之事,现在不过拿来一用。
「我听说,苏芳这种染料中如果加进硷水,就会变成苏芳色,但要是加进了明矾,就会变成似紫。虽然苏芳的颜色素淡,但我就喜欢它原来的色泽。」
可是……
「如果跟加乃成亲,为了不跟住吉屋发生冲突,我一定得压抑自己的个性。这么一来,就好像是加了明矾的苏芳,我也会变成似紫的,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并不是说哪个颜色比较好,而是佐太郎不想变成似紫而已,就是这么单纯。
而这件事攸关自己的生存方式,这点,佐太郎无论如何都不想退让。
佐太郎凝望着阿红的眼睛,静静地说:
「香炉一直都找不着,如果我硬拒绝这门亲事,肯定会为饭田屋惹来麻烦。这一切其实都因我而起,所以我不采取行动不行。」
因此,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要离开饭田屋……不,是离开江户。」
反正店内还有两个弟弟能帮忙。阿红跟清次听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惊得无法言语。
六
出云屋的众付丧神听了新来的护身符这么一说后,立刻沸沸扬扬。
「天呐,原来苏芳这香炉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呀?」
五位喜不自禁地说,而野铁、月夜见与唐草也开始叽哩呱啦了起来。
「加乃那家伙以为她送上了香炉,一定能帮自己的亲事推上一把,谁想到,居然把自己的亲事对象给推得无影无踪呐。」
野铁附和五位的发言。
「嗳,月夜见,没想到佐太郎这男人比想像中还有骨气呀。」
「现在不知道人在哪儿、做些什么呢,该不会是真的离开江户了吧?」
「一定是呀,不然早被阿红他们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