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是小玉屋烧毁了,你们要不要先来出云屋避避?」
店舖已经烧个精光,小玉屋的商品全都付之一炬,阿红身上所剩的银两全花在照顾久兵卫的伤势上,眼前,是不可能重建小玉屋了。
「叔父的好意我们很感激,但……」
眼前不宜搬动久兵卫,而且……
「而且就这样把店抛下,正在生病的阿爹一定更失志了。」
那是久兵卫从父母手中接下的舖子。清次听了点点头。
隔天起,清次便天天拿些药品类的到寺院来,可是久兵卫的情况愈来愈差。这天,清次将正在看顾久兵卫的阿红拉到佛堂外的走廊上。
「不管你在干嘛,都先停一停吧。」
清次说完,递给了阿红一样用绢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打开绢布之后,里头出现一个色泽圆润的湖碧色玉簪,就宛如青色天空中渲染了层珍珠光白似的。
「这……」
「这是用那梳子换来的呀。先前为了换成更好的货,你不是先把茶碗寄放在我那儿吗?」
梳子被换成了坠饰、短刀,然后又变成了茶碗,接着清次又将它换成了屏风、金唐革小包、挂轴,最后才换成了玉簪。
「原来如此,那东西安然无事呢。」
原本就是人家寄放在这儿的东西,没碰上灾难实在是太庆幸了。阿红不禁大大地舒了口气。
「这青玉据说是从长崎送过来的,是从比大唐还远的地方取得的呢。」
清次压低着声音说:
「如果把这玉簪卖掉,就算对方再怎么狠狠杀价,少说也能卖个八十两,这么一来,小玉屋就有救了。」
阿红听了这句话后忍不住肩头嗦嗦地打颤,那玉簪是从饭田屋寄放的梳子变成的,但十女打一开始,似乎就不觉得阿红能从梳子变出一堆财贯来,
「只要阿姐今后别再见佐太郎,我想,饭田屋也不会坚持要回梳子的。」
只要跟对方赔罪说试着拿梳子去生财,结果却空手而返就好了。也就是说,不把青玉交给他们也没关系。
之后再找个机会把青玉给卖了,对外宣称是亲戚出云屋帮忙小玉屋重建就行。
「我家是真的想帮忙,但出云屋这会儿也没那么多钱可以出借。」
如果……如果真想尽早重建小玉屋,让久兵卫开心,就只能靠玉簪了。清次如此说道:
「这次我们换货的过程会这么顺利,都是因为有那把上等的梳子当资本,也算是运气好。」
但现在已经没空再做同样的事了,而且也不见得能一路顺利,依照久兵卫眼前的情况,事情得趁早决定。
阿红听后不禁窃笑出声。
「你讲话的样子很像恶棍耶,这么做的话不会下地狱啊?」
「卖青玉的事让我来做,下地狱的人也是我。」
阿红听后凝望着清次许久,直把他望进眼底。
「更何况,十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阿姐进他们家的门吧。」
这次的挑战,只不过是阻挡阿红嫁过去的借口罢了,而佐太郎之所以还没来寺里探望,听说是因为他的香炉出了点纷争。清次补充道—大家正这么谣传着。
「香炉?」
「所以,如果阿姐想把这东西拿去做你想做的事,其实也没关系。」
阿红抿嘴注视着青玉,那美好的青玉匀净莹透,没有一丝阴瑕,看来完全不视迷惘为何物。
(我想做的事?)
究竟是什么呢?我的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为何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阿红恍神地握紧了双手。
「我……」
此时,寺内的人大声呼喊着两人。
久兵卫忽然病体告急了。
就这样,病况持续恶化,久兵卫离尘去了另一个世界。由于正在避难中,也没办法好好筹备丧礼,就在避难的寺里举行了丧事。
而佐太郎依旧没有现身。
好不容易出殡结束了,就在答谢各方亲友帮忙告一段落的隔天,佐太郎忽然来到寺里。
「阿红姑娘,请你节哀顺变,没来参加守灵真对不住你。」
佐太郎为迟来一事向阿红及亲友告罪,之后他拿起了线香,对着牌位深深低头。许久不见,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很疲累。
「佐太郎,听说你碰到了些麻烦,还好吧?」
佐太郎明明是来慰问的,反过来却被阿红担心,不禁露出了苦笑。
「哎呀,你听见了什么?」
佐太郎似乎也很想一吐心中郁闷,立刻在寺内一角跟阿红全盘托出。
「其实,先前那住吉屋的加乃小姐送了个名为苏芳的香炉给我。」
佐太郎知道那香炉身价不凡,于是说好意心领了。但加乃无论如何一定要佐太郎收下,她把香炉放着后人就走了,之后竟然就常常跑来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