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吏查问得最详细的人自然是太郎,但即便如此,还是找不着遗失的物品。搞丢了香炉的太郎家人,真是担忧又烦愁。
结果,太郎双亲跟对方的父母便紧急见了面,将太郎撇在一边,自行谈起了婚事的细节。双方决议将香炉当成是那千金的一部分嫁妆,事情就这么谈定了。
「也就是说,原本停滞不前的婚事也因此决定了?」
不愿意的,只有太郎一人。但苏芳这香炉一直找不着,他根本无从反对。于是,婚事便这样进行下去。
结果,过没多久,某天的清晨又出事了。
「这回,是太郎从店里消失了。」
家人全都慌慌张张地找了起来,但哪儿也不见他踪影,等想起因火灾而避难他处的古道具店的美丽女儿时,她也已不在寄居的寺里。因此乡里传言,太郎已经跟那美丽的女儿一起私奔了。
「难道……是拿着能变卖的苏芳香炉,一起逃往了京都一带吗?」
浅川屋低吟道,而梅岛屋也神情沉重。
「谣言这么传说……结果,听说被太郎抛下的家人相当困扰呢。」
「太郎家人得付那香炉的钱吧……」
「不只如此,婚事对象的千金小姐也自此郁郁寡欢,这可不是钱解决得了的事,因此相当恼人呀!」
这事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散去,梅岛屋不停地摇头。婚事虽然已经吹了,但太郎家人听说至今还在寻找他的下落。
「那么,已经找着那继承家业的长子跟那美丽的女儿了吗?」
「不,还没寻获,而香炉也依旧杳无踪影。」
但听说过那美丽女儿的消息,据说她人在深川,只是,这也不过是个不实的传闻而已。如果那两人当真偷走了香炉,携手私奔,怎么可能会落脚在这么近的地方呢?
这么一来,行踪马上会被家人发现的。此时浅川屋似乎窥探着梅岛屋的神情,静静问道:
「那继承家业的儿子,当真带着苏芳逃走了吗?」
「……听说太郎否认他偷走了香炉,但可以确定的是,香炉、太郎跟古道具店的美丽女儿都不见了。如果能找着太郎或那女儿,不、就算是只找到苏芳那香炉也好,或许,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太郎现今搞不好已经改名换姓,也许有点难找呢。」
梅岛屋点头同意浅川屋的看法。
「我因为认识太郎,结果对苏芳这香炉的事也变得难以忘怀了。」
因此,自己也试着把苏芳这名字拿来当成俳号,梅岛屋以此终结。
「所以呀,在鹤屋里的谈话就此结束。咦,阿红走进了店里呢,她该不会已经听见我说的话了吧?」
清次一听五位这么说,转头一看,阿红不知从何时起一直站在那儿。她绷着一张脸,一跟清次双眼对视便明确地说:
「我对香炉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阿红立刻走出店内,清次的目光直追她的背影……但仍旧坐在帐房内文风不动,无意起身,看来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之后,付丧神又继续说起八卦了。
四
隔天,清次想多采查点以苏芳为俳号的梅岛屋之事,因此去了鹤屋。他想,与其去询问啥也不说的阿红,还不如自己调查比较快。
此外,不待在店里的话,至少不用听那些付丧神故作姿态地啰哩巴嗦。
(呐,梅岛屋会不会就是阿红在找的那『苏芳』呀?呐,阿兔?)
(是呀,月夜见,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呢,我看,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吧。清次为何还不快点去确认一下呢?)
(哎呀,这家伙屁股挺沉的呀。)
「这种事我当然也知道,那些付丧神也太过分了,不停念念念地,真多嘴。」
清次有一会儿时间把不悦之情全写在脸上,所以当鹤屋料理店的店主带着和善的微笑进房来时,清次有些害臊地瞬时低下头去。
清次跟鹤屋因为先前的那件事,两人开始熟稔了起来。所以虽然今天店内有很多客人,鹤屋还是请清次到店内的里房去,表示有话想跟他说。可惜,清次并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清次大爷,真不好意思,梅岛屋大爷还不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店在哪儿。」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清次不由得叹了口气。此时鹤屋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敞开的格子窗外,视线停在了廊道另一头的客人身上。
「运气太好了,哎呀,对了!今天正好是浅川屋大爷上门的日子,那大爷认识梅岛屋大爷呢!」
那客人,就是先前跟梅岛屋一起吃饭的浅川屋。
(也就是五位看见的那男人。)
鹤屋过去说明了一会儿后,浅川屋便快快地请清次过去。清次坐在鹤屋旁边,头深深地俯低,报上了名号,说自己是深川的古道具店兼出租店的出云屋清次。房内还有另一名看来三十出头的男子,清次向两人打过招呼。那男子是浅川屋的亲友,在他亲戚家当掌柜,自称权平。
「刚来店里就来打扰,实在很失礼。」
「鹤屋大爷您别客气,那么,这位出云屋的清次大爷,您想要谈谈梅岛屋大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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